桃之点点头,依然重复说:
“没事的。”
会面结束后,桃之有好几天睡觉总是做着不同的噩梦,梦见自己刑满释放回到了老家牛屎陂,老房子依然矗立在浀星河边,可是前门后门连同窗户都被牢牢地反锁住,任凭她怎么呼喊也没有人来给她开门,最后只能伤心地沿着浀星河沿漫漫地走远了。
走着走着,她看到河边的乱石堆中坐着一个人,慢慢地靠近了,才发现是多年不曾出现的截面脸阿丘。
“阿丘!”
桃之在梦中喜极而泣。
阿丘招呼她一起坐到乱石堆里,接着故技重演,围绕着她周身开始织出金黄发亮的线,一圈又一圈,直到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茧中的她和阿丘两脸相对。
“阿丘,我好累啊。”
桃之说完便闭上眼睛,靠在阿丘的肩头上沉沉地睡过去了。
尖锐的哨声响起,她从梦中醒来,梦中的茧和阿丘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墙壁上的水珠依旧在那挂着。
桃之摇了摇头,摆脱了回忆,电话中二妹的哭泣仍然没有停止,桃之甚至听到姑丈不耐烦的声音:
“哭哭哭,就知道哭丧,有好事都要给你哭没了。”
二妹充耳不闻,仍然继续哭诉:
“我恨死你姑丈啦,他就是一个废物。把我打工二十多年辛辛苦苦存的钱全败光了。当初我说了别折腾,这个钱留着在深河市买房。可他偏偏不,死活要来北京做生意。可是他顶的是个榆木脑袋,哪里是做生意的料。算起来,我们在北京快三年了,所有存款亏完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我们跟你爸爸一样了,甚至更惨,过着东躲西藏,欠债还钱的日子。可怜小俊每天出去送煤气罐,你姑丈去工地搬砖……“
桃之只能轻言安慰:
“事到如今,你埋怨也没用,还不如打起精神。姑丈起码还愿意承担责任,你也别再唉声叹气了。”
二妹听不进去,铁了心想要离婚。桃之无奈地说:
“可是你刚生了老二,这一离婚,这个小的给谁养呢?”
二妹气得说起糊涂话来:
“现在没米下锅的境地,根本养不起老二。你姑丈也说了,儿子能卖钱,他已经找好了买家了,等孩子送走了,我也解脱了,我和他离婚,过我自己的日子去。”
桃之一时间哑语了,二妹继续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