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变成了旁边的公园?海港城到公园有一段距离,你把她拖去公园,这个过程她没有看见你的脸吗?一次也没有吗?”
章博的话越来越自相矛盾,思维也越来越混乱,谎言的编织就像织毛衣,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漏了一针,之后即便编织得再完美,只要一扯,漏洞便越来越大,无法补救。
“没看见,一次也没看见,我确信!”
章博极力否认,他决心要保住桃之,决心一力承当所有罪责。
可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随着审讯的深入,他不得不承认,桃之被绑架时,是知道他的。只是对后来绑架燕霞这件事,他坚决否认了桃之有参与,他说是他逼着桃之回海港城大酒店报信并交赎金,否则他会杀了燕霞。
就这样,桃之犯了包庇罪,最终判刑三年零六个月。
三年零六个月的光阴,是监舍墙上那一扇小窗上每日变幻着不同颜色的天空叠加起来的。
三年零六个月以来,从看守所到监狱,除了二妹一开始来看过她之外,再也没有人来过。
二妹一家人在桃之进监狱的第二年离开了深河市,去了北京,说是做生意。
桃之孤苦地熬过了监狱的生活。
释放那天,监狱长问她:
“有没有人来接你?”
桃之摇了摇头。
“我听说你爸爸也在深河市打工,他不能来接你吗?”
桃之摇了摇头:
“他对我很失望,早就不理我了。”
监狱长叹息着,最后例行地说:
“回归社会以后,好好做人,有时间可以看看一些法律的书,做法盲是很吃亏的。”
监狱长认为桃之是因为年纪小,涉世不深,所以才会懵懵懂懂地犯了包庇罪,不知道包庇的行为是错误的是犯法的。
桃之在看守所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如今走出监狱大门,她快要二十六岁了
她扭头望着监狱的高墙,心中平静地涌现了一些悲哀的感觉,她的青春时光,葬送了三年零六个月在这里。
她独自一个人,慢慢地沿着这条马路走,监狱长告诉过她,出了监狱大门,往右边走六百米左右,有一处公交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