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义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炯炯有神,半天没说话,只是将沈延之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的来来回回看个遍。
景洛心底不免有点紧张,朝沈延之无声做着口型:“我爹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见状沈延之嘴角抽了抽,说真心的他也不知道!
而且自己规规矩矩的站在这儿,怎么忽然有种面对老丈人的感觉了?
但只怕景仁义若是当真知道了,绝不可能只是打量他这么简单,说不定能当场挥起那把两米长的大刀,劈头就照着沈延之脑袋来了!
“不知国公爷此番可是有话要同下官说?”
沈延之率先打破沉寂,而坐在榻上的景仁义却是忽然笑了:“老子...啊不是,本将是想问问你,那江南富户当真是你爹娘?”
在军中浑话说惯了的景仁义一时没改的了口,但转瞬他又面色严肃的问起另一桩事,神色转变之快,让坐在他身边的景洛都有点儿来不及反应。
他老爹问的这是什么话?
哪有当着人家的面问你爹真是你爹?
听闻此话,沈延之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自他入京以来,虽然做足了准备,但也做好了他对外宣称的父母可能会被查出有假来。
思及此,他觉得国公爷定然是找到了证据,否则不会这么直愣愣将自己留下询问。
“国公爷猜的没错,延之自幼不知生生父母乃何方人氏,在江南的时日,也是寄养在沈家罢了。”
这么一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因为大翌朝科举是必须考官家世清白,三代内不得有人犯事,且连父母爷奶辈的名声也都得算进去,现在既说清了他不是有意隐瞒,又在侧面说明了养父母也是父母的事实!
就算要追究,也怪不得他什么。
闻言景仁义了然颔首:“如此说来倒也明了!”
接着他便没再揪着沈延之不放,转身便要去提审苏忠和只剩了半条命的鬼脸四。
直觉告诉他,这俩人绝对还有什么他没查到的秘密!
见人走了,景洛松了口气的同时难免觉得他和沈延之同病相怜起来,毕竟他也是代替原身重活一世才能有了疼爱自己的老爹。
他起身握住沈延之大掌:“你怎么从未告诉过我这些?”
沈延之眸光落在景洛脸上,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悲:“被放弃的孩子,又何必再去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