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的婚期终于定了!五一节这天对于程亮来说将是他一辈子最难忘的一天,这天是他久久盼望的大喜的日子!
这些天正在忙着订婚纱买衣服。这天晚上七点多,程亮拿着一套黑西装和衬衣回到宿舍,卿宝躺在床上看见他进来就问:“西装买好了?啥牌子的?”程亮把西装挂在铁丝上躺在床上说:“七匹狼。”“可以啊,名牌!让咱看看!”他拉开外包装袋的拉锁看看、摸摸,不仅啧啧称赞道:“真不亏是名牌啊,这料子、这做工,真是不错!高档次档次高!唉,能不能——让咱先试试?”程亮躺在床上闷声说:“你想试就试吧。”卿宝一阵惊喜凑到程亮跟前问:“真的?”程亮说:“真的,咱俩啥关系了,不就是想过过瘾嘛。”
卿宝就取出西装往身上一套,来回走着,兴奋地说:“看看,咋样?像不像新郎官?”程亮抬眼说:“那肯定像。”卿宝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边照边问:“帅不帅?”“简直帅呆了。”“这名牌衣服穿着感觉就是不一样啊!”“那当——然啦!”
程亮说着话却好像在想心事,他忽然问卿宝又像是自言自语:“现在很少有人穿白衬衣了?”卿宝说:“那当然了,那白亮亮的看着多别扭啊,你衬衣也买好了?”“那不是?”程亮指一下桌子上的一件还没拆包装的衬衣说。卿宝拿起衬衣看了看说:“也是七匹狼的?名牌,厉害呀!不过我不喜欢这种纯暗红色的,我喜欢鲜红道道或者麻麻小格格的,这小圆球红领带也不错!也是名牌?”“那当然!”“一身名牌?”“差不多,人一辈子就这一回么。”“那是。” “你俩买衣服都是谁挑的?媳妇挑的?”“喔,她挑的也是我挑的。”“女为男妆男为女穿嘛。”“这西装多少钱?”“三百多。”“嗯,真是贵——啊!买不起——啊!”“还有一两千一套的。”“那当然了,那都是大款享受的。”“衬衣多少钱?”“一百多。”“皮鞋多少钱?”“二百多。”“厉害!有钱人啊!”
卿宝脱下西装挂好又问:“唉,给你媳妇买的是啥衣服?”“毛料连衣裙。”“好,一件顶两件。”“那还能少了?里面有套的毛衣,一套快一千了。”“你俩买的都是上档次的,那还能便宜?”“这不是娶媳妇是买媳妇哩。”程亮语气粗重地说道。“买媳妇?”“那你想哩,不信到时候你试试。”程亮的语气还是很粗重。卿宝说:“那不一定,你没听说有的还倒贴——哩!”“光想美事儿吧你,就算人家倒贴,你一个大男人能好意思?”“嘿嘿嘿”卿宝笑了几声说:“那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觉着也没啥,啊——一个处男即将消失——一场喜剧即将上演!”“咋说话呢!啥叫消失?只能说是处男变成夫男,咋能说是消失?我消失了?”“嗳——不对!”卿宝忽然想起什么事来,他走到程亮跟前看着程亮笑嘻嘻地问:“你是不是早都‘失身’了?早都‘种’上了?”程亮一副神秘的表情又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一下说:“你想呢?”“看来我猜得没错,还是你谟高啊!”程亮呵呵笑着说:“不高,不高,你不要瞎猜胡猜,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唉,我咋看见现在不少人都穿白衬衣?”“都是谁穿?”“你看电视新闻里面那些领导大部分都穿白衬衣。”“那是人家领导!平常老百姓有几个人穿白衬衣?”“为啥?”“白衬衣不耐脏嘛,人家领导、大老板谁还自己洗衣服?有人专门儿洗哩!”“哦——有道理,那也说明白衬衣还是好啊。”“有啥——好,不就是标榜自己是白——领嘛,高——贵嘛,还有啥好?”“看你把领导说成啥了?白色象征洁白无暇、纯洁高尚!”“喔,你说的也对。很可惜,它高高在上难以追求啊!”“难?能有多难?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说着简单做起来难。”
四月二十九日,程亮在德馨斋待客,邀请单身宿舍很多人和车队、车间很多领导,还有不少人没有邀请也去了。虽然天公不做美,一早上就哩啦着小雨,但是丝毫阻挡不了喜庆的到来,一点儿也消减不了他激动的心情!
要说激动他真的是感觉心里有一阵阵热流在涌动,他好像是历经艰难险阻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样,他深深明白了婚姻的复杂、成家之不易!浪漫的爱情已经被沉重的现实压成碎片片。这种不易和沉重不仅包括买房整房的来回跑路,不仅包括准备结婚买东西、拍婚纱照、订酒席的来回跑路,更包括办婚事的诸多争论、闹心和忍让,可以说没有他和他家人的一再忍让就不可能有今天的喜庆,他俩就不可能走到今天!定亲时已经给英丽买了一枚金戒指,结婚前英丽又说她们那儿“三金”里的结婚戒指都比订婚戒指高一个档次,程亮就又买了一枚铂金戒指。彩礼一开口就要六万八,他说他们村都是三万到五万,英丽非得说少了很丢人,她都没脸回家,她总是说的让人无法还口,她说啥就是啥。他俩完全是自由恋爱,没有媒人去帮他去说,到这时候他才感受到自由恋爱也不好啊。别的诸如伴娘红包、压箱子、拿暖瓶、拿镜子等等的红包都是三百、二百、一百,都是英丽说了算。唯一一点没有异议的是英丽家离得太远,邻居和村里人都不来,只来主要亲戚和她的朋友,一个中巴车没坐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婚期的确定,开始程亮说五一放假就定在五一算了,英丽说让他跟家里人商量,他家人就专门请人“送”(看好的日子是“先生”写在红纸上还得备一定的礼)了一个日子;英丽说她家人说不好,程亮就让她家人看,她说她家人说这事儿都是男方看的。程亮就又让他家人再请人看,又“送”了一个日子,英丽又说她家人还说不好,干脆不用看了,五一放假就定在五一。程亮就躁气了,问她开始说定在五一为啥不同意?英丽也是振振有词地说本来要先尊重他家人嘛。程亮气得也是干瞪眼。
这天早上不到七点,里外一新的程亮就和英丽坐出租车去市里给英丽简单化妆,八点多回来,程亮让她直接去德馨斋,她说还早着哩,还能在那儿干等?就回宿舍。
程亮回来,平安已经在他宿舍,见他回来就叫来李伟、大强,志峰不在宿舍,几个人在段门口吃过早饭就去街上,从德馨斋附近一个超市搬了三箱杜康酒、两件儿汉斯啤酒和三条白沙烟,又买了一挂一千响鞭炮和三个大炮子。大强说:“我一会儿放炮。”程亮说:“好么,等人来齐准备开饭时再点。”“好!”李伟说:“我也放。”大强说:“别跟我争!”李伟问:“你一个人独吞?”大强笑道:“这咋能是‘独吞’?我能把炮子吃了?”“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李伟说:“我怕把你炸飞了。”大强说:“飞了还不好?我做梦都想飞哩!”卿宝说:“那你赶紧飞吧,飞到月亮上去见嫦娥!”大强说:“不急,不急,急啥么,得先喝晕才能飞哩!”“哈哈哈……”
张军坐公交来到饭店,程亮说:“卿宝,你跟张军一会儿记账吧?”卿宝、张军都说:“好。”程亮订六桌酒席再备两桌。订桌时也是和张军、卿宝、李伟、大强几个人一块来搞价钱,一百六一桌搞到一百三,还换了两个菜多送一个汤一个菜,几个人把那个女老板逗得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