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抱着孩子,见刘景浊拿着窝头只看不吃,问道:“吃不惯?媳妇不在,白面馒头真不会做。”
刘景浊赶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好多年没吃这玩意儿了,也不是没人做,就是想不起来吃。”
中年人笑道:“穷的时候吃啥都香,富了之后吃啥都不香了是吧?”
刘景浊笑着点头,咬了一口,轻声道:“是这个理儿。”
中年人怀里的孩子根本无心吃饭,眼睛一直瞅着刘景浊靠在门口的剑。
饭后汉子去洗碗,回来之后刘景浊便不见了。
只不过,方才吃饭的桌上,放着一把木剑,放着一本剑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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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小道,刘景浊笑意不止,自言自语道:“是啊!富了之后吃啥都无味,却想不起来吃一吃穷时的粗粮。”
弯腰抓了一把泥,我缺的不是什么契机,只是十万年来神仙客,忘却自身是凡人了。
起身之后,一步迈出,本来阴郁的夜空一瞬间变得清明,月照当空,漫天星辰。
方圆万里的天幕,只在顷刻间,便连一丝云彩都寻不到了。
又是一步迈出,刘景浊一身剑意几乎凝为实质,下一刻,刘景浊面前凭空出现一条由剑意凝聚而成的台阶。起步沿着台阶往上,九阶之后,有一高座。
与此同时,还在青椋山上与白小粥玩儿翻绳的剑灵眼前一亮,微笑道:“我去找主人。”
说罢,她钻入剑中,将虚空钻出一条裂缝,下一刻便落在了刘景浊手中。
此时刘景浊转身落坐,双手重叠,目视前方。
就在刘景浊落座的一瞬间,天下合道及之上的剑修,同时瞧见了一幅画面。
高座之下,原本有先后的站位当即被打乱,大罗金仙在最前,开天门次之,合道在最后。
刘景浊大致扫了一眼,有些面孔熟悉,有些面孔陌生,但他们都在剑道之上。
白鹿城里,龙丘棠溪坐在桌前吃着葡萄,于清清凑过来摘了一粒,可是放到嘴里之后,把孩子都酸到跳起来了。
“师父!这也太酸了吧?”
龙丘棠溪笑道:“酸吗?我不觉得哎。”
说话时,龙丘棠溪也瞧见了那个高座身影。
她笑了笑,问道:“打乱顺序作甚?不分高低了吗?”
鹿舍之中,一帮年轻人面面相觑。
“大爷的!本来就打不过,这下连念想都不留了。”
其余各处,差不多都是如此,但凡剑修,都能清晰瞧见高座之上拄剑人的面孔。
葬剑城左春树打散那份剑运反哺,又将其聚集,揉成两粒药丸子,丢给了两个姓姚的年轻人。
今日之后,这条剑道便再次有了主人,凡天下剑修,都要矮他一头了。
剑运反哺,是落座之后,剑道自行反哺。
就像是某个大户人家家里有喜,在门前摆上三日流水席,分文不取。
秋暮云看了看手中剑,笑道:“得加把劲儿了。”
左春树无奈道:“云儿,何必等我啊?我又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当年等我登楼,现在又要等我斩杀星河之主?”
秋暮云笑道:“好吧,我在大罗金仙境等你。”
其实论剑道天赋,龙丘棠溪也好陆青儿也罢,又或是刘景浊左春树,即便是安子,也要弱秋暮云几分。
当年景欢就说过,若不是等师弟,恐怕秋暮云四十岁前便能登楼。
破碎天庭之中,教祖睁开了眼睛,笑道:“我有一剑,待你试剑。”
山道之中,刘景浊再次迈步,自身天地中凭空出现的天门轰然破碎,哪里需要拔剑开天?
元婴过天门,一步上星河,手持阔剑的三眼神将还是那句话:“自诩人间客,为何登天?”
自身天地之中,刘景浊的元婴只是扭头看了那位星河之主的化身一眼,后者立时烟消云散。
再出一步,天上凌霄,近在眼前。
此时天庭之上,那位教祖终于是站了起来,呢喃道:“终究还是快我一步?”
刘景浊本体在山路行走,元婴则是一步步走入大殿,再次登高位,坦然落座。
可是就在此时,本体忽然止步了,凌霄殿里的元婴,也猛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