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伸手搭上黑衣人肩头,轻轻一扯而已,此人魂魄便被强行扯出捏在刘景浊手中,两指微微揉搓,在哀嚎声中,那人魂魄被捻成一粒灰色丸子。
将那丸子收进袖子,刘景浊再次挥手,数道剑光落下,黑衣人肉身顷刻间便化作一堆灰尘,微风拂过,灰尘散尽。
温落眼皮直跳,如此狠辣的手段,饶是他活了这么久,见得也是不多。
温落询问道:“不问了?”
刘景浊笑道:“待他被雷火炼上一会儿,咱们再问吧。”
温落点点头,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刘景浊轻声道:“山君不必多言,我瞧见你这具孱弱身躯,就晓得你怕是自身难保。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是分出一具身躯来管这些事儿,我没话说。”
两人端起酒碗碰了碰,温落苦笑道:“两年多前天门被人撬动,有三头归墟那边隐藏在海里的大妖趁乱生事,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喊人了。我只好拼尽一身修为,在神鹿洲北部起了一道屏障,阻拦了三头大妖片刻,这才等到龙丘家主,打退了三头大妖。只不过,我这等鬼仙神灵,损耗太大,那不是十年百年的香火能补回来的。所以我便只能分出这一具元婴躯体游走北岳地界儿,能多管就多管。可惜,实在是境界太低,好些事情有心无力啊!”
说着,温落又灌下一碗酒。
刘景浊也喝了一口,面露愧色。
当时冲动之下打上玉京天,差点儿就害了半洲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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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九洲登楼境界本就少的可怜,至少三成在归墟戍边,三成留在九洲,剩余四成都是些藏头露尾的老家伙们了,对他们来说,活着跟保住传承才是最重要的。
刘景浊轻声道:“温山君想要恢复,再无别的法子?”
温落笑道:“当然有,可要是用了那法子,温落就不是温落了。”
刘景浊便没细问,转而说道:“走一趟京城?”
温落点点头,挥手扯掉隔绝阵法,笑着说道:“大小姐那边我已经传信了,估计一两天就来了,咱们去京城等着也好。”
说着,温落笑容古怪,开口道:“龙丘洒洒可是我们神鹿洲的小魔女,除了棠溪小姐可没人管得着,你怎么就能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刘景浊啊了一声,疑惑道:“没觉得她很调皮啊?只是觉得她脑子缺好多弦儿。”
刘景浊一转头,巷子口有个怀抱木剑的少女,做贼似的左顾右盼。结果一转头瞧见刘景浊二人,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挠头,讪笑道:“方才怎么没瞧见。”
刘景浊无奈喝了一口酒,眼神古怪,看了看温落。
这像是小魔女?这明明就是傻丫头啊!
没搭理龙丘洒洒,刘景浊转过头试探道:“不去瞧瞧那探花郎了?”
温落摇摇头,叹气道:“湄洛郡城在我眼皮子底下,那个曲和也是我瞧着长大的。本来按我推测,周放的本事加上有那一身文运,在这小小靖西国得个头名状元没问题,曲和最次也是二甲,要是运气好,这湄洛郡可能会一郡占两个前三甲。”
刘景浊瞪了龙丘洒洒一眼,招手示意其走来,接着又与温落说道:“温兄有些想当然了,若非周放出了差错,那个曲和是决计点不上探花郎的,或许放个二甲都够呛,当皇帝的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的。”
一郡占两个前三甲,即便学子是真有那本事的,也拦不住落榜学子的流言蜚语。
龙丘洒洒一个纵身跳到院子里,呲开嘴笑着说道:“这把剑不听话,非要拽着我出来,我也没办法呢。”
刘景浊斜眼一看,山水桥自行飞出龙丘洒洒手中,转而回到刘景浊背后皮鞘。
一团青色灵气散去,佝偻老者推门而出,对着刘景浊深深作揖,躬身不起。
刘景浊快步走去,扶起老者后笑着说:“前辈折煞我了,我家山门有一颗梅树,打小调皮捣蛋,跟我亲妹妹似的,所以我瞧见前辈也亲切,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温落插嘴道:“荟芝那丫头醒了之后,你直接现身,如实相告。就说我与刘公子去京城救周放,让她放宽心。”
刘景浊作揖告别,率先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