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朕不明白,既是推行新政,自然要一鼓作气,若像你说的那般徐徐图之,对从商者半抑半惠,朕有生之年,也不知能否看到朕想要的江山。”
姚珩虽说平日温润随和,但政事上,从不肯退让半分,道:“微臣还是坚持此前看法,依照皇上的意思,商人可捐官,看似是直接提高了商人地位,以充盈国库,可这始终是个隐患,若人人卖官鬻爵,届时官官相护,搜刮民脂民膏,莫说是皇上眼中的海晏河清,只怕百姓的哀怨,都能让皇上夜不能寐。”
“放肆!”
赵珺从未见姚珩这般固执己见,冷声道:“姚珩!朕可以纵着你,亦可以废了你,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在朕面前大放厥词!”
姚珩跪地,不卑不亢到:“臣以为,适当抬高商人社会地位,确实于富国政策有益,但万事过犹而不及,买鹿制楚、买狐降代、卖缟灭鲁,皆是盲目崇商的代价,皇上博览群书,自然听过。”
说罢,姚珩对着赵珺深深跪拜,朗声道:“前人之事,后世之师,纵是今日微臣丢了这乌纱帽,也要劝皇上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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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赵珺许久未曾出出声,就在姚珩以为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之时,赵珺却亲自上前将人扶起,君王眼神锐利,道:“姚珩,记住你今日对朕说的话!”
近日朝中不少官员上奏弹劾姚珩是为前夫人,才一手揽下新政之事,起初赵珺并未相信,但说的人多了,他便也听进去几分。
今日一番试探,倒是叫他完全放下心,道:“朕今日,便将新政一事全权交由你,前路艰难,行差踏错半分,便会万劫不复,你可敢接下这得罪人的差事?”
姚珩闻言,心中一凛,正色道:“微臣领命,定全力以赴!”
“好!”
赵珺眸色中多了几分赞赏,道:“今日你别走了,与朕一同用膳,朕敬你的全力以赴!”
“恭敬不如从命!”
当日,姚珩在宫中待到下晌时分,皇上方才将人放出宫。
姚府马车才转开车轮,各家派出的眼线,便纷纷收摊,朝府中快步走去。
对于这些小动作,姚珩便是知晓,也不放在心上,他如今孑然一身,并不在意如何得罪旁人。
思绪越飘越远,最后被玉生“吁!”的一声拽回。
“大人,是沈姑娘。”
姚珩愣了愣,自他二人和离后,沈毓便如同失踪了一般,从未听到她的消息,他不问,姝儿也不主动提起。
今日拦下马车,他倒是有些意外,掀开帘子下车,冲沈毓作揖道:“沈姑娘。”
沈毓弯唇一笑:“许久不见,姚大人可好?”
“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