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他们所有人。
但她最恨的,还是顾蒹葭。
恨她的遭遇明明比她更不堪,却依旧能活得那样明媚肆意,好似一团火,任何不堪都能被她的热烈燃烧殆尽。
她羡慕她的活法,也嫉恨她每次望向她们时,那廉价到令她作呕的怜悯目光。
蒹葭夫人紧绷着脸,对上大姨娘充满羡与妒的目光,面色渐渐沉下,冷声质问:“所以霁儿他娘之死,也有你的手笔是吗?”
大姨娘一怔,随即无谓大笑道:“是啊!我就是知道她待小六不一样,所以我特意等了两年,等她把小六视作女儿一样的时候,用小六的背叛给她重重一击。”
“哈!哈哈哈哈!!”
“视作女儿的人和自己的丈夫滚到了一起,却又碍于人家还顶着妾室的身份无法发作,气得都吐了血了,也只能生生受着。”
这一箭三雕的结果,她满意极了。
那个女人因那一气,至此身体大不如从前,这也让燕东肖的老娘寻到机会,都不用她再出手,就能让那个毫无作为的女人消失。
而她,完美地隐身,从未被人起疑过。
的确,如果不是她今日说出来,根本没有人知道燕夫人的死,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导致的。
包括燕东肖那歹毒的老娘,估计时至今日,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蒹葭夫人望着她站在大雪中肆无忌惮地大笑,眸色冷到了极点。
待她笑够了,才猛地冲过去,卯足了力气,一巴掌甩过去。
大姨娘被甩到雪面上,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有血缓缓淌下。
随着她嘴角的血越淌越多,看着不似那一巴掌被打出来的,二姨娘看到,心生不忍,冒着被蒹葭夫人责罚,跑过去想查看她是不是受伤了。
结果伸出去的手,却被大姨娘轻轻拂开。
大姨娘仰头,望着从夜空掉落下的片片白雪,神色悲凉,却笑道:“我服了毒,本想带着小六死在这场大雪中,用这些干干净净的白雪葬一葬我们,可惜了。”
二姨娘看不懂她,捂嘴哽咽:“大姐,你这又是何必啊!”
“你不懂,有些事一旦做下了,就会有一双名为贪心的大手,不停地推着你往前走,停不下来的,唯有一死……方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