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太太张大嘴巴,哭嚎不止。冯愈回来,要是看不见石头,气到不认她都有可能。她老了,不倚靠冯愈,还能靠谁?
一念及此,冯老太太歇斯底里的哭嚎声越来越大。迎春也跟着掉眼泪。
值钱的石头没了,老太太非得来卫尉司报官,拦都拦不住。她好说歹说,劝老太太去京兆府。可老太太就是不听。
到在卫尉司,人家讲明不管这事。老太太又不依不饶,堵着人家大门口哭。
迎春吓得要死。主子犯浑,下人遭殃。老爷不能责备老太太,只会拿下人撒气。挨打挨饿,哪怕是卖了倒也还好,就怕把她配给老光棍。那她这辈子就完了。
迎春擦泪的当儿,眼角余光扫见角门出来俩胖婆子。看样子像是灶上做饭的厨娘。
俩婆子笑盈盈的走到冯老太太身边,“哎呦喂,老嫂子,您这是干嘛呐?”
胖婆子甲掏出布帕,给冯老太太擦拭眼泪,“这老脸哭的,啧啧。得亏是夏天,这要是冬天,北风嗖嗖的吹,还不把你吹成皱皮大辣椒了啊?”
帕子上沾染着淡淡的油烟气,冯老太太养尊处优惯了的,受不得这个。她左右闪躲,躲避着布帕,“起开,你俩起开!我不认识你们!”
“聊聊就认识了。”胖婆子乙瞅准时机,帕子刚刚好拍在冯老太太脸上,“走了,走了。咱们跟您上车慢慢说。”
俩胖婆子一左一右架起冯老太太,迎春在后边装模作样的喊,“你们、你们这是干嘛呢?赶紧把我们老太太放下。”
那俩婆子恍若未闻,两人合力将冯老太太弄上马车。赶车的车夫没见过这场面,抱着马鞭站在边上,嘴巴倒是也没闲着,“仔细着点,别弄脏垫子。”探头望进车里,“哎呦呵,怎么把香炉踢翻了。嚯!香灰扬的到处都是。”
近来有客人念叨他们骡马店的车有怪味。东家给他们配了香炉香粉。幸亏今天出来之前焚过香。这要是里边有火星子,把老太太烫出个好歹,他不挣钱反倒还得赔钱。 绝世战王
满脸香灰的冯老太太,没有力气继续喊叫。眼泪流下来,弄成了大花脸。
两个婆子四只手摁住冯老太太,扬声吩咐车夫,“你愣着干嘛?还不赶紧送老太太回府?”
车夫答应一声,赶紧跳上车。刚刚挥动马鞭,迎春提着裙子也跳了上来,一屁股坐在车夫身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回、回去!”
“好嘞!”车夫扬起马鞭,驾车驶离卫尉司。
闻讯赶来的访事们,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一个劲儿拍大腿。
“怎么就走了?”
“谁说不是呢?冯老太太惯会哭闹。我寻思着等她哭差不多再来也不晚。”
“我还拐了道弯,吃了两碗蔗浆冰雪。早知道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