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了片刻。

慕南钊眼角余光瞥向旁边,发现顾喜喜一动不动站在那,还盯着他。

他语气故意不耐烦,“怎么还不走?”

顾喜喜伸手递来一颗药丸,“师父给的,每日一粒。”

慕南钊将药丸送入口中,顾喜喜立刻送上一盏温水。

慕南钊不禁多看了两眼,总觉得顾喜喜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刚吞下药丸,还在喝水时,顾喜喜忽然悠悠开口,“你刚才说梦话了。”

“噗!”慕南钊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我是在利用她,利用她。”顾喜喜背着手,弯腰逼近慕南钊面前。

“你说的这个她,该不会是我吧?”

慕南钊继续咳嗽。

他恼恨自己越发不济,居然添了说梦话的毛病。

顾喜喜重新站直了,居高临下望着慕南钊,“我不管你梦到了什么,导致你突然良心发现。”

“可你现在才想赶我走,摆出跟我撇清干系的架势,是不是太迟了?”

慕南钊的咳嗽终于停了,他一手按着胸口,脸色苍白地看着顾喜喜。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喜喜似笑非笑,“从你,孟家,孟将军,再到西北军,我人已经在这儿了。”

“就算你死了化成灰,有心之人想查,还是能查到我。连累不连累的,早已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慕南钊撇开视线,微微喘息道,“你可以怪我。”

顾喜喜收起笑意,眸色深沉,“那晚你说,你我一样,最在乎的唯有自己的性命。”

“你说的对。”

她顿了顿,“所以我才不会被人单方面的利用,一直都是。这点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顾喜喜端起架子上的水盆,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说,“其实你刚才什么梦话都没说,我骗你的。”

慕南钊错愕,骗?!

其实那晚遇险时,顾喜喜已想明白慕南钊是故意说重话逼她走。

她知他是好意,却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牺牲主义。

所以刚才故意编的梦话,借机将自己的不满都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