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不愧是在京城做过红姑娘伺候过侯门公子的,哪怕本身很粗俗,流落乡野这么多年,思维还这么清晰,一番话暗戳戳地把徐光宗的狐朋狗友都骂完了。
骂得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山桃暗叹,这可真是个没出息的,徐母骂得一点都没错,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被一个乡野妇人骂得说不出话来。
还不如大柱娘,大柱娘登时就抹了一把脸,指着徐母大骂:“你骂人家干啥?最先想着依附亲戚的,不就是你吗?你若是不想依附亲戚的话,为啥要搬出做公侯的亲戚来压人!你那个在京城做公侯的亲戚知道瑶溪县有你这号人吗?”
“我看他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有一个把丫头卖进花船的亲戚,还不上赶着跟你撕破脸!还容得你在外头败坏他的名声?我呸!乡里乡亲的还夸你儿子有风骨,真的有风骨,那就是该饿死也不会花用媳妇儿的嫁妆。”
“你们一家子倒好,吃媳妇的,花媳妇的,用媳妇儿的嫁妆住着这样好的宅子,还使唤上了丫头,结果媳妇儿大着肚子呢,你们却把媳妇儿赶回了娘家,叫媳妇儿在娘家养胎,媳妇儿身上一文钱没有,回娘家空着手回去的,连赁大车的钱,都是娘家人垫付的。”
“你们这就叫有风骨了?真正有风骨的人家,谁会欺负儿媳妇!”
镇子上的人可不知道贾秀莲怀着孩子被赶回娘家的事,更不知道徐家花用的,都是贾秀莲的嫁妆。
大柱娘这番话,无疑是往平静的水面上扔了一块大石头,掀起了惊天骇浪。
徐母自觉丢人,就想着赶紧回家去,可旁人却把她拦住不让她走。
更绝的是,张冬子还悄悄地将徐家大门给关上了。
徐母回不去,也走不得,只能被人围在中间,被大柱娘用些污言秽语来羞辱。
山桃左右瞧了瞧,没看见徐光宗的人。
也不知道徐光宗是正躲在家里,没脸出来见人呢,还是在外头没回来。
可惜了,正主不在,这个热闹就少了点什么。
“罢了罢了,不看了,”山桃从椅子上跳下来,又将琇莹扶了下来,她吩咐照庆,“照庆,你去包子铺买几笼包子来,路上看到有卖烧鸡的,再买一只烧鸡,莹莹爱吃甜咸口的点心,你再买些点心,要一把小青菜,咱们晚上炒个小青菜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