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窗户,其实只是挖了个洞出来,用草席子盖上,天冷了挡挡风,天热了就避一避蚊虫。
还好这间泥草房盖得算是结实,这么些年也没有被风雪压垮过。
只是屋里头实在是又逼仄又憋屈,人在里头待一会儿,就憋闷得不行。
难为钱家三姊妹竟然挤在这里这么多年。
“家里的两间正房,爹娘一间,大哥二柱一间,虽然比不得你家的房子,可却很敞亮,住在里头特别舒服,有一回我去给二柱他们铺褥子,躺在炕上小睡了一会儿,心里就羡慕得不得了,寻思着要是我什么时候能在这里睡一晚上,那该多好啊。”
“可我知道我不配,因为就是小睡了一会儿,被我娘看见了,我娘就把我打了一顿,说我是个女娃娃家,不能睡在男娃娃的炕上,不然会影响男娃娃的运势。”
“爹娘那间屋子我们也不能睡,除非是做针线活儿,我们姊妹三个才能在炕上坐着,因为那里亮堂,做针线活儿不用点灯,其余时间,我们都不许上炕。”
山桃没说话。
她知道钱家夫妻俩对三个女儿都不怎么好,几乎是没把三个女儿当人看。
但没想到在钱家,钱家三姊妹竟然除了做针线活儿以外,都不能上炕。
“你看看我现在坐的这铺炕,”钱二花笑着拍了拍炕,“说是个炕,其实就是用木板和碎石头搭起来的,上头糊了一层草泥,看着像是一铺炕,冬天却不能烧炕,一到了冬日,我们姊妹仨就得缩在一起,互相抱着取暖,有时候冻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第二日天不亮还得起来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