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乌对此已有准备,自那次陆扫晴在阳界询问他夜塔事宜时候他已考虑到这时的情景,他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说道:“我刚才看了那个秽怪,想从它那里找到秽怪大部分消失以后的踪迹,结果没找到,被另外一个秽怪锁定了。我不知道它的实力,应该会很厉害,所以不妨先看看它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先行撤退。
“但它现在还没来,应该是和天上那张大嘴打起来了,暂时没法管我们。不过我们得快点走,相信那个嘴也感觉到我在看它,窥测它的思维,不论是它们谁打赢了,估计都要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来这是找机器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快点走。”
这虽并非事实,但也契合施乌的话语。他们估计送向何以周的讯息应当是寻觅那些秽怪的线索,于是众人收拾行装,行动。
仅有施乌本人知晓那锁定他的秽怪的实力,使他流泪,一时不可思考的标记不过是那秽怪随手为之,如看书到中途放下的一枚书签,但仅是这一枚书签,施乌也不能承受,已感觉精神一时断裂。
但施乌仍需行动,秽怪那边定然出现了状况,这状况足以那秽怪处理一段时间,不然它不会留下如此的标记。施乌不能撤退,即便那时秽怪当真降临,施乌退入KIA,施乌也会再度行向阳界——此时此刻他的精神全靠这一执念支撑,维持因急速增加的秽量而衰落的精神状态。
他这时再蜷缩于KIA不前或留在阴界,他必然疯癫作秽怪。他也不能容许自己退却不前,踏越世界前来寻找他的陆扫晴必然背负了许多秘密,这秘密他必须去了解,他必须去知道陆扫晴的秘密,解决其中隐藏的危机,这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前往夜塔,这是夜塔对他命运的注定,他也需为陆扫晴对他的照顾而去解决她的问题。
至于秽的出现、驱散秽,永久解决秽怪,这并不在施乌的目标之中,他只有一身,寿数应当只有三十多(他知道自己染上了秽,必然会死于与秽怪的斗争或秽的重压,寿命不能长久),他只能为后人造势,在寻找、解决智械生命的问题的同时为他们寻找秽怪的线索,提供阳界的变化。
石原上再无秽怪,也许是那尸体已将周边秽怪全数吸引、摧毁神智的缘故,众人走在其中,伴着消解的冰化作的水分与雾气,同着灰暗似月芒的日光。
走走停停,日中一字长蛇行动,夜中围绕着篝火支起帐篷。
施乌很快便收到了何以周的回信,他已知悉,将通知官方,自己也将展开调查。
这是实话,施乌知道。何以周大概知晓施乌并不与他真心合作,双方的合作只不过在于对方拥有自己所需之物,他们还是时时斗争——在不影响合作的基础上。他们的默契大概在于知道秽怪之事事关紧要,须几方合作。站在塔的角度,虽不知夜塔对此事如何态度,但人类的存在必然是它准许的;施乌本人当然不愿见到秽怪之变危及人类;KIA的思想与行动虽然激进,但始终站在人类的角度,所以此事的顺利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