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暮舟可没空欣赏那些舞姿,抬头看了一眼小亭匾额,上写望江二字。
不知怎的,刘暮舟盯着那两个字,有些出神。
之前见过许多有意思的亭子,赤溪国的老早亭,或是现如今在渡龙山的山雨亭,前者写的俏皮,看字就知道是个活泼之人。后者是画的,书写之人不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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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望江二字,写的随便,但有一种江水延绵不断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圈儿?
他仰着脖子看得出神,却全然没发现,那几个舞姬给贵公子斟酒时,都在偷瞄他。
也不怪别人,这三月钟离沁又把他养起来了,不像之前那种皮包骨,也没让故意往黑了晒。
就这模样,当时蓝采儿都说也就皮囊尚可,何况这些凡俗女子?
几位贵公子看着眼里,多少有些吃味。
或许是几杯酒下肚,胆子也壮了些。又或许是见那背剑的家伙那般模样,想着好看的人都没什么劲儿,于是有人起身,大步朝着小亭边上的刘暮舟而去。
“这位兄台?莫非是看出来了些什么?这两个字写的也就那样,真要求字,我给你写一幅?”
被这人一句话,刘暮舟这才收回心神,但再不敢去看了。
方才看了片刻,刘暮舟都觉得自己坠入了江水之中,而水势延绵不绝,他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来。
倒是这位说了句话,让刘暮舟及时收回了心神。
于是刘暮舟笑着抱拳:“多谢这位兄台,不过字就不必了。”
说罢,便打算离开了。此时是什么情况,刘暮舟多少也有些猜测。
可这位贵公子却是一笑,竟然要伸手去拔风泉。
刘暮舟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笑道:“兄台,剑客的剑,外人动不得。”
方才退了一步,使得眼前贵公子险些一个踉跄,后边儿那些舞姬见状,一个个都掩嘴笑了起来。
就是这一笑,贵公子一下子红透了脸。
“剑客?你这小白脸能是个什么剑客?把剑给我取下来,本公子饶你冲撞之罪!”
刘暮舟心中一叹,天底下还真有这样的人?这是属于小说照进现实了是吧?
轻轻一抬手,推开了眼前贵公子,刘暮舟打算继续登山,要是能见见那位写匾的高人,更好。
可他才走了两步,便听见那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敢推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刘暮舟刚要转身,却听见有人笑呵呵一句:“你娘没告诉你?”
刘暮舟猛的抬头,这才瞧见不远处的树杈上,蹲着个背桃木剑的年轻道士。
此时此刻,那位贵公子怒气蹭的上头,几步跑回酒桌,抽出来随身携带的佩刀:“大胆!我乃涟河郡主之子,我爹官拜黄门侍中,你们竟敢侮辱我娘亲!”
说着,便大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要劈刘暮舟。
树杈上的年轻道士抠着牙缝儿,看热闹不嫌事大。
刘暮舟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真给他一巴掌吧?于是心念一动,一柄飞剑自行飞出,就抵在那位贵公子眉心。
那位贵公子当场愣住,冷汗直流。
刘暮舟见状,摇头道:“祸事是我引起的,所以你活着。可此刻若只论心,你已经死了。”
收回飞剑,刘暮舟走出高台,朝着树杈上望去,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树上那位,不是丘密还能是谁?
道士跳了下来,笑道:“我,故地重游而已,你呢?一个人?”
刘暮舟叹道:“她有事,离开不久。倒是丘道长,故地重游?”
丘密闻言,往山上望去,而后呢喃:“是啊!故地重游,我出生在这里,山中还有老宅呢。”
话锋一转,丘密笑道:“今日我是主你是客,去我家坐坐?”
刘暮舟递去一壶酒,点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他又看了一眼小亭,转过头后问了句:“字是谁写的,知道吗?”
丘密也看了一眼小亭,然后望向山巅。
“想必是山上老道吧。对了,山上应该有个你听过的人。”
刘暮舟一愣,“不会吧?”
丘密笑道:“陆萃潼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