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林说道:“是啊,我们做铁匠的活计就是如此。”
王文英感叹不已,她是第一次进匠房,冬天或许舒服许多,这三伏天,一般人是吃不消的,说道:“你们也真不容易,我都呆不了几息,难怪郭文不喜欢铸造,在外面到处跑了。”
卢林笑道:“小文子是对铸造没兴趣,他和我一样都是从小在这铺子里长大,这些都习惯了,都是平常事,他如今偶尔也会来匠房锤炼锤炼。”说着看了眼额头脸上仍有汗水的王文英,起身说道:“文英才女,你且再坐着歇息一会,我去去就来。”
王文英见卢林匆匆忙忙拎了个篮子出去了。过来片刻,卢林带着一个西瓜和两碗冰凉粉回来,卢林将凉粉递给王文英,说道:“这天热,你们不习惯,先吃碗冰凉粉解下暑气。”接着又拎着装着西瓜篮子到井边,用钩子勾住篮子放入井水中。
忙完了,卢林搬了个案几和凳子坐到王文英旁边一起吃着凉粉,王文英吃得斯文,一调羹一调羹小口的吃着,卢林则是三下两下就下肚了。卢林吃完抹了下嘴,问道:“文英才女,怎么今日有空?不在书院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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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英说道:“卢林,早说过不要喊我什么才女了,叫我文英就行了。”
卢林说道:“好的,文英才女。”
王文英白了一眼卢林,说道:“过几天我就要去豫章了,还有一个月就要乡试了,得提前去熟悉一下那边的环境。书院从今日起就不去了,昨天就把东西都收拾回家了。”
卢林说道:“也是,说起来是快了,那就提前祝文英才女高中了。”
王文英笑道:“就这么相信我?”
卢林郑重说道:“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文英才女是坚信不疑的。”
王文英放下还有一半凉粉的碗,从袖中掏出一本书和一叠写满题目的纸张递给卢林,说道:“这一去就都仲秋之后回来了,这书是【夏侯阳算经】你们如今可以多看看了,里面都是实用的乘除便捷之法。至于题目,暂且出了一百题,想来可以做到等我回来了。”
卢林听了连忙致谢,问道:“为了我们,文英才女如此费心,会不会耽误了乡试。”
王文英笑道:“那倒不至于如此,你们这几个月做题也帮了我不少,我一人是算不来那么多的,这一个多月徐志高他们几个学了数算也帮了我不少,不然很多问题解答还要费我不少时间。”
郭文和晓梅不在,卢林趁机将他另答的思路和王文英探讨了起来,王文英初听不介意,听到后面也颇为讶异,说道:“这些方法是可行的,就是如今你还不能完善,这些法子恐怕对院试无助,反而会拖累考官评审。”
卢林说道:“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如此想过后,不说出来,憋着也有些难受。”
王文英正要说话,卢林想起了炉火,赶紧说去趟匠房再来说。
待得卢林再过来了,王文英已经凉粉吃完了,王文英见卢林来了,说道:“你这些想法很别致,算是另辟蹊径,若是你能够得出一套完整的论述,乡试你大可过了,会试也行的。”
卢林闻言惊讶不已,说道:“文英才女,你莫不是玩笑,有这等功用?”
王文英笑道:“这些说来简单,只是很多人穷一生也不能完善。”
卢林这时想起了范先生,说道:“前些日子去临江坊,水芸嫂子也在学这数算,天狱山那边建坊市,戴老板请了位先生,姓范,那天遇见水芸嫂子求学于范先生,我们听了一会,大为不凡,我这些想法许多都是受范先生而想到的,那天我有事,只听了大半个时辰,小文子和晓梅他们听了一个下午,很多都小文子回来时转述给我听的。”
王文英听了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那范先生何许人物?”
卢林说道:“我也不甚清楚,水芸嫂子说范先生曾经在工部任职,是将作监少匠,精通兴造之众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缮葺,熟稔天下虞衡、山泽之事以及桥道、舟车之事。如今是告老还乡了,不知怎么被戴老板请过来了。”
王文英听了沉思了一会,说道:“将作监少匠精通这么多,不是一般将作监少匠了,怕得是有将作监大匠的能耐才行。”接着王文英就问起卢林范先生讲述的东西,两人就这样商讨一个下午,期间卢林去了几趟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