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山来,卢林说坐骑还寄放在山下农家,郑田川找人牵着去那对联络的夫妻家去了,来到得岸边后便看见三艘船,除了武南的大船,还有两艘略小一些的,正是郑田川乘坐过来的,如今瀛洲那边整顿好了以后,有五艘这样的船了。
去年郑溪厝派遣三艘船走了一趟苏禄国做了点买卖回来,听说满剌加国、须文达那国那边还是不太安稳,几伙红毛人还打得厉害,你来我往的各有输赢,还有满剌加国、须文达那国的当地土着都参与到其中去了,愈发有些混乱了。
上船后,姜星冉见到十几只那么大的文螺,惊讶道:“这么大的螺?这就是文螺?比东海的花纹螺大多了。”
郑田川说道:“这文螺还得卢林兄弟来炙烧着吃才够味,伊桃是没尝过卢林兄弟炙烧的,听我说过后,也学着炙烧多次了,吃着也还行,可就是没有卢林兄弟炙烧的味道好吃。”
姜星冉闻言有些诧异,哪有郑田川这般公然在他人面前说自己妻子厨艺不行的,再看了眼郑田川却是浑不在意,伊桃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卢公子,田川一直说你炙烧的文螺堪称一绝,我当日在浯洲受伤,却是错过了,今日卢公子来了,小女子可以一品卢公子的绝艺了。”
卢林说道:“伊桃姑娘,我也是在长辈那里吃过,学着做的,苏师姐喜欢吃,这里又有,就多炙烧了几次,谈不上绝艺,就是手熟而已。”
伊桃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到另外的舱房麻溜的拿出了两个炭炉和木炭、铁板、黄酒、香料、盐巴……等炙烤物品,他们准备的不止是有文螺还有扇蛎、海鱼、海虾等各种海货,都是活蹦乱跳的,应是捕捞没几天的,又在海水中养着,鲜活得很。
卢林看后问道:“伊桃姑娘,这各种海鱼不宜炙烤,蒸煮后配蘸料食用才好吃。”
伊桃说道:“我也没炙烤过这些,以为卢公子你会呢。”
卢林说道:“我在去海盗巢穴的时候,在那曾捕捞了一些炙烤过,怎么做都不行,远不如河鱼那般口味,后来在白沙津吃过蒸煮的,那才对味,你留点虾和鱼片给炖粥即可,再来点粘米。”
伊桃闻言说道:“那和我们平日的吃法一样了,我这就去让人蒸煮过来。”说着就去安排了。
郑田川这时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了,让卢林和姜星冉先喝茶吃点,他是知道这文螺炙烧起来是颇费时间的。
卢林是许久未曾炙烧文螺了,先是炙烤了一些扇蛎,同时配好了蘸料和烧汁,将鲜虾炒出虾油,然后放水去烧开;等到伊桃拿着粘米过来的时候,也没时间去浸泡了,卢林等到水开直接放进去慢慢炖着了。
等到扇蛎炙烤好了,郑田川还开了一坛酒,说是要就着酒吃着这些更够味,姜星冉听了也倒了碗酒边喝边品尝了起来,卢林可没空去喝酒了,有人送来蒸煮好的海鱼,才对付了几口先填了下肚子。
直到戌时二刻,这第一只文螺才炙烧好了,粥也添加鱼片煮好了,期间伊桃一直是认真看着卢林炙烧的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添加烧汁,怎么添加,都仔细问过卢林,卢林只是说这没个定数的,凭个人感觉,差不多觉得该加就加了;伊桃听了也是明白的,她炙烧过,这些还真是依靠个人的感觉来的。
待得卢林切好了文螺,四人喝着粥吃着文螺,伊桃尝过之后说道:“卢公子,田川说的真没错,你这炙烧出来的文螺绝非是我能比的,难怪他看不上我炙烧的,我这尝了后,是自愧不如。”
姜星冉满意的说道:“苏师姐和雅师姐果然没有夸大,这文螺当真是好吃,当初在东海吃的花纹螺是比不上,难怪她们念念不忘,算是人间美味不为过。”
郑田川可没有多说什么话,只管埋头吃着,一只文螺是远不够四人吃的,片刻后就没了,都觉得意犹未尽,等到第二只文螺炙烧好了才略觉满足了一些。
伊桃看了后,觉得多学到了一些,也炙烧了一只文螺,等到差不多块亥时了,卢林炙烧了第四只文螺出来后,姜星冉吃完了才觉得过瘾,颇是心满意足了,还感叹这次苏师姐没来是亏大了;伊桃炙烧的文螺也好了,郑田川吃了几块后就说饱了,姜星冉也是如此,卢林品尝了几块,说还可以。
伊桃自己吃了几块后,略有些尴尬的说道:“卢公子,我是照着你炙烧来的,却还是不行,不过比以前要好多了。”
卢林说道:“伊桃姑娘,你也莫学我,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多炙烧几次就好了。”
伊桃点了点头,默默的独自将自己炙烧的文螺吃完了。
吃过后,喝茶说话,卢林问道:“郑兄,鹭岛这边的是谁在主事?”
郑田川说道:“是我小叔,名叫郑溪流。”接着讲了讲鹭岛和瀛洲的情况,郑溪厝是有四个弟弟,卢林见过一个郑溪济,如今是在瀛洲北寨那边主事,还有一个是郭文信中提过的郑溪屿,常年来往于瀛洲和鹭岛两地之间,另外还有一个叫做郑溪洲,是在瀛洲南寨那边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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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林说道:“郑兄,我从汀州过来,那边的商贾想要来鹭岛这般做海运买卖,来鹭岛有些晚了,没买到铺子,找到了汀州太守,还去找过我章师兄,太守和我说及此事,你看看这边能不能给出几间铺子来。”
郑田川说道:“卢林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若不是你来信和我们说及海运之事,我们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这边的地还是少掌柜给我们的,你就是要一块地也无妨。”
卢林说道:“郑兄,我至今有一年半没有回坊里了,有些事情也不清楚,少掌柜只是来信和我说过,这边都是由你们做主,自然是要问过你们才好,规矩定了就不能轻易去坏了。”这规矩之事,在明州和王文英谈论过后,规矩定了就要遵守,这些卢林深感认同,自然是要身体力行去做到。
郑田川听后,想了想,说道:“卢林兄弟,你这说得没错,是该如此,鹭岛这边的事情我没怎么参与其中,多数时间都是瀛洲在整肃训练之事,伊桃来往两地知道的多一些。”
伊桃说道:“卢公子,鹭岛这边才开始营造,之前有许多商贾找来合作,我们都没有答应,这些是少掌柜的意思,说我们按照买地的商股继续在三城做买卖,不去和其他人牵扯,就是不知道汀州那边需要几间铺子?”
卢林说道:“这我也不清楚,四五间应该是要的,他们也只是想将汀州物产贩运出去,再买些海运货物回去,这也是造福于民的好事,我想着就应承了下来,说来我也算是汀州人氏,只是自幼跟着三叔在庐陵城铁匠铺长大。”
郑田川闻言讶异道:“卢林兄弟,没想到你竟然也是越州人氏啊,一直以为你是江右出身。”
卢林说道:“郑兄,我家祖上是南渡来汀州的,往上溯是蓼城过来的,再往上就不知道了,还有可能是范阳过来的,这都上千年了,汀州方言我也不会,只会江右的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