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扇子的店不远，连碧儿跑回来，手里拿着一个木制的长盒子，高兴的打开盖子，“公子你看，这把好不好看？”

“可以，”王招宝像是没听见老者说的话，将扇子拿出来打开，手感还不错，把扇子放在桌子上，“周老先生请。”

周老者抬头看向杨老者，杨老者微微皱眉，“这位公子，这扇子这么好，他手这两天颤的厉害，你还是……”

“能不能请二位一起写句祝福的话？”王招宝眼神诚恳，“我想他一定会喜欢，我们也会像二位一样，过的……很幸福。”

杨老者愣了好一会儿，还是周老者先反应过来，立马笑了，点头，示意杨老者重新磨墨，杨老者这才赶紧动手，张了张嘴，然后失笑道，“公子坐着吧。”

书画摊的生意不好，他们是地道的南疆人，早几年周老者手不抖的时候，自己来摆摊还能偶尔卖出去几幅，后来年纪大了，手不稳，说话也不利索，杨老者不放心，但是周老者喜欢写字作画，就陪着他来，周边人都知道他们的事，之后几乎就没人买了，幸好杨老者家里有几亩地，能收点租金，字画卖不出去也够他们过日子了。

他们可以瞒着人，但是他们不愿意，所以从来没刻意瞒着，别人知道了便知道了，反正日子是他们两个在过，别人与他们无关。

王招宝在墙边找了个地方和连碧儿坐着，视线看着两位老者，不知道以后他和苏年到了这个年纪时，会不会像他们两位一样幸福？不必大富大贵，不必锦衣玉食，不必豪宅大院，就只要眼中爱意不减，看向彼此时，是明亮的是带笑的，就好。

“公子，那位老爷爷手一直在抖呢，”连碧儿小声道，“你为什么还要买他的画呀？”

王招宝不知道怎么答，他想，明天把扇子送给苏年时，就要把遇到两位老者的事告诉他，然后抽空带他来这里看看，以后，他们看见那把扇子，就会想起两位老者那依然带着对彼此爱意的双眼，那么好看，那么能感染人，多好啊。

连碧儿见王招宝弯起嘴角，看起来是真的喜欢这些字画，便耸耸肩，跟着看着那两位老爷爷。

在太阳快落下的时候，周老者将毛笔放下，吹了吹扇面，抬眼看向杨老者，杨老者点点头，一脸自豪的说‘画的真好，好看’，然后提笔在扇面写了几个字。

王招宝适时的起身走过去，杨老者正好放下笔，他低头一看，扇面是题字的那面，寥寥几笔，写着‘悦兮无尽’四个字，不大不小，看着刚刚好，‘悦兮’和‘无尽’是两种字迹，王招宝拿起扇子翻过来，另一扇面是一幅画，简单的山水画，一条简笔小路上，两个小小的人儿并肩走着，人只是轮廓，还没有小拇指的指甲盖大呢。

“有……点歪，送你，”周老者咧嘴笑道，“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