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本记录方家所有人的相册，方家每个子女，从呱呱坠地到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少女的每个关键瞬间，都被收录了进去。

赵齐跟她一起坐在台阶上，看着她一页页翻相册，神情说不上好。

赵齐猜测她是在情感波动中，也没有打扰她，一直安静地看着她翻完最后一页。

方可合上了相册，脸上表情似乎颇为感慨。

赵齐忍不住软声道，“被阿姨感动到了？”

方可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突然凭记忆翻到一页，笑着指着上面穿粉红公主裙，两腮打着腮红，两手提着裙摆，盯着镜头泪眼汪汪的小孩说。

“学弟，赵叔叔没有骗我啊，你小时候真穿过女装啊。”

“…………”

方可啧啧，品鉴起来，“别说这条裙子你穿着还挺合适，这两个小辫子也是神来之笔，谁给你选得，不会是我吧？我这眼光可太好了。”

“现在是讨论我穿裙子的时候吗！”赵齐表情裂开了，想要伸手去抢自己的黑历史销毁罪证。

方可一下就将相册换了个手，一手抵着赵齐进攻，“这可是方妈妈拼死带出来的相册，你敢撕一个角试试看？”

赵齐：“……”

方可已经站起来了，她把相册牢牢抱在怀里，对赵齐说，“你开车吧，我们一起去医院。”

赵齐又被她轻巧绕过话题，只能又气又笑地站起来，“行”

不过他看了眼还跌坐在草地上的苏瑶，跟方可示意，“她呢？”

方可冷漠道：“会有人来管她。”

她现在可没有一分钟可以浪费在苏瑶这个人身上。

如赵齐所说，看完相册的方可，心里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虽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能为了几张照片，就冒着生命危险冲进火场。

但方可能感受到，方夫人对这个家付出的感情，对子女付出的爱。

她挺感动的，可是感动，也没有必要表现在嘴上，她的风格，就是直接体现在行动上。

方家今晚要善后的事，可多了去了。

果然方可刚说完，就看到面带急色，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越而来的易莫寒。

他看到现场的狼藉，已经心里一紧，看到苏瑶跌坐在地时，正要着急过去，但晃眼居然看到一身狼藉的方可。

方可冷着眉眼，跟他擦肩而过，易莫寒没忍住，一只手拽住了方可的手臂。

“……？”

易莫寒对上方可和赵齐两人双双不善的眼神，他双眉紧蹙，还是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你怎么……”

这副模样。

后面四个字似乎有点难以启齿，他抿着薄唇没有再多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但，方可将他手甩开，一个字没有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了。

易莫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