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军士当即打断:“是这样没错!”他指了指其他猎物:“看它们的眼睛!”
众人顺着手指望去,但见所有野猪和野雉的眼眶中都是两个血窟窿。
如同老虎一样,它们也被一击毙命。
这些窟窿空洞的注视众人,使大家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寒意。
有时行动的力量胜过千言万语,众人不禁想:程豁牙真的只是送几只猎物堵他们口这么简单吗?
副官忽然低声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咱们在场的一共有七人。”
宋队长问:“是啊,怎么了?”
副官道:“除去老虎,猎物也刚好有七只……”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一阵冷风刮过,吹得脖子阵阵发凉。
宋队长连咽几口唾沫强笑道:“要不……枪的事找个理由糊弄过去算了。”
众人立即齐声道:“队长是明白人,我等也是这个意思。”
宋队长喃喃道:“只是不知哪个死催的要倒霉了……”
冯军士忽然想起些什么,说:“我倒听程豁牙喝醉的时候提起他有个仇家,说是一有那人的消息便要去报仇。他那仇家好像……好像是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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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元年八月的某天,一个消息随肃杀的秋风传入京师:汉王朱高煦以清君侧为名,联合山东都指挥使靳荣发动叛乱,兵锋直指顺天府。所过州郡纷纷投降,一时间天下动荡,百姓流离失所。
山东与河北的一个交界处,田埂间枯草飞舞,道路远处走来一群人。他们扶老携幼,步履沉重,提不起半点精神。所以衬得其中三人特别扎眼。
这三位全都身高八尺上下,腰挎利刃,用黑色帻裹住头顶的同时还罩了顶斗笠,显得既神秘又剽悍。他们既非一众难民的同乡,又不沾亲带故,而是在半路偶遇才同行的。
难民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强盗,着实吓得不轻,然而攀谈后发现言语倒也得体,便逐渐放下心来。毕竟流亡之途充满风险和未知,多几人照应总是好事。
可这三人中只有两个年纪较轻的肯与大家攀谈,那为首的却始终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