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官的三角眼一瞪:“咄,放肆!蕞尔小民胆敢对老爷我大呼小叫?”可话音未落,岸上有人开弓放箭,箭枝噌一声钉在窗棂上。
那人立刻吓得烂泥一般,倒在船舱里抱头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沈鉴问道:“会游水吗?他们是冲我俩来的,你跳到河里便没事了。”
那人愁眉苦脸道:“会是会……可就是双腿发软走不动,请……请好汉帮我。”铁牛冷哼一声,打开舱门一脚将他蹬下去。
沈鉴回头一看,却见卖唱的歌女还在船上,于是说道:“你在舱里趴好,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抬头。”歌女答应一声爬到旁边,竟反而比当官的还镇定些。
此刻箭枝纷纷透窗而入,沈鉴抬起桌子抵住窗户,但听得砰砰之声不绝于耳。铁牛心中恼怒,抄起张椅子奔出船舱,朝追兵猛地掷过去。打手们猝不及防,有个离河近的被砸中,翻身栽入河里。
此时岸边尽是看热闹的百姓,不少人干脆在酒楼上打开窗户,看戏似的欣赏秦淮河上这场大闹。
众打手见放箭奈何不了两人,便去河畔找船。南人精通水事,只要登船片刻就能追上画舫。
而恰好这时又有一队人到来,是追杀沈鉴和铁牛的忍者。他们远远望见二人在画舫上,也准备夺舟上前。
可打手们却误会了,以为是沈鉴的救兵,大声喝道:“众位弟兄,把这些小崽子也一并拿下!”说着几十人呼呼啦啦的拥上去。
忍者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对阻碍任务之人向来格杀勿论。蓦然间快刀出鞘,顿时就有两人倒在血泊中。
百姓见出了人命,轰的一声四散奔逃,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
赌场的打手毕竟只是打手而已,远没有忍者那么狠辣,几十人竟被七个小个子镇住,呆立在原地不敢动弹。众忍者甩了甩沾血的刀,大模大样从他们眼前经过,连瞧都不瞧上一眼。
却说沈鉴和铁牛两人趁乱靠岸,转身钻进一条小巷,可没跑几步便迎面碰上三个忍者。两人回头,却发现后路也被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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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手无寸铁,只能靠背站立,准备做殊死一搏。
铁牛脸色发青的喊道:“老沈,快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办法!”
沈鉴道:“听着,我对东瀛刀法略知一二,一会儿他们起手第一招,你千万不要躲……”
铁牛狐疑道:“这样有用?”
沈鉴叹了口气:“当然,可以让你死的干脆些。”
说话间,刀光霍霍,两人只能闭目等死。
可就在这时只听铛的一声暴响,沈鉴睁眼一看,两把武士刀被齐齐弹飞,一根黑黢黢的铁棍斜插在眼前。
这铁棍长一丈有余,寻常人扛着都吃力,顶端缚着一面破残不堪的军旗。
沈鉴脑袋里“嗡”了一声,他记得这面旗帜,正是他十年前从南京城敌营夺得的。
明月当空,一个人的身影浮现在路面上。他头戴狰狞的面具,周身铠甲锈迹斑驳,整个人仿佛从古战场走出来一般。
沈鉴头脑里如同有万根钢针攒刺,可仍咬牙问道:“可悲的亡灵,你究竟是谁?回答我!”
那人望了他一眼,并不理会,而是径直走过去抓起铁旗杆。
这时前头三个忍者齐刷刷扑上来。但见那戴面甲的战士后撤半步,手中铁杆黑蟒般翻出,竟同时拦腰击中三人。但听得一声闷响,忍者的骨头不知断了几根,全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沈鉴已经痛得眼冒金星,却还是问道:“你……说话……”
这时铁牛一把拉住他道:“老沈,快走!”说罢回头望了那战士一眼,从巷子口离开。
那战士转过身,孤身面对剩下的四个忍者,却毫不在意的朝他们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