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道联军这四千军士，除却方才被朱雀用神火直接烧死的三百人，剩下三千六百多人，全数被阴兵鬼卒锁拿，镇入了四重冥书牢狱之中。

此刻，被冥书拉入空间夹层之中的这方天地，便如一个灌满了忘川之水的鱼缸。除却云飞扬五人好似体外有一层罩膜一般将忘川水隔开，其余六人俱是被忘川水直接裹住，好似泡在水中的尸体一般。

不管是极幽宫的两位，还是佛门道门四个，此刻俱是双目圆瞪，口鼻微张，衣裳发须在水中漂浮摇曳。身上修为仍在，但却一动不动，已然没有任何活人的迹象。

“主…主上…这是怎么一回事？”云飞扬还没开口询问冥书，冥书反倒先问起了云飞扬。

听得冥书这般问法，云飞扬更是不解。这片空间本就是冥书弄出来的，只这忘川之水是加持了天命之后的朱雀、玄武从他识海之中牵引出来。

这两尊神兽究竟是怎样将玄不可见，不在三界五行之中的识海打通，又是怎样将忘川引出来，云飞扬此刻却也无法得知。

盖因朱雀、玄武化成流光撞入识海之后，便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状态，即便云飞扬跟它们神识相连，却也不知道方才它们那仿佛生了灵智一样的动作，究竟是何原因。

而将这个空间灌满之后，奔涌不绝的忘川，却也停了下来。云飞扬神入识海，却见识海之内的忘川，除却飘荡在水面上的规则雾气被冥书吸完不见之外，其他却没有半点变化。

“冥书，这片空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归根结底，云飞扬还是将事情的原因归结到了冥书身上。

要知道，在阴界之中，云飞扬每次调运忘川水，俱是要以自己的念头为凭，而且带出的越多，所需要耗损的神识之力便越大。若是想要将这样一片广大的空间用忘川水填满，就算是耗尽神识，云飞扬也是做不到的。

何况，这些忘川水可不是从云飞扬眉心识海出来，而像是这片空间跟云飞扬的识海连通了一般，忘川水便如有人在挖了一条沟渠一般涌出。

若想弄清原委，首先便是要从冥书哪里弄清楚这个空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冥书忙道：“主上，这片空间乃是我将自身的冥狱空间与阴界那片天地融合一处，化虚幻为实界。相当于便是我将这些人全数拉到了冥书之内，这才能将牢狱之门和阴兵鬼卒唤出。若非是方才有主上的天命之力加持，我便只能凝出两扇门，也无法将这所有人都拉进来。

只是刚才我正调运冥书之力不断镇压这些人，便觉内空间一震，随后便是忘川之水决堤而出。其中的缘由，我实在不知道啊。

按说此刻我虽不曾恢复到巅峰之时，可这内空间却也是稳固的紧，没道理会被人打破壁障才对……”

冥书边说边想，越想越乱也就越扯越远。

不耐听冥书当年是如何的强势无敌，既然它不知道，那便还是自己的问题。而在身上发生的异状，早也是多不可数。若是真要计较，光是穴窍星河，和识海星空便能让他想到死。

思及此处，云飞扬之前对自己是‘博弈棋子’的担忧，重又涌上心头。

不行，等到出海安定下来之后，定要好好将自己过往的一切，好好捋捋清楚。

云飞扬讨厌这种感觉。不管是第一世的宅男，还是第二世的皇族军神，他都喜欢将身边的一切全数在心头规划好。

唯独在此界，不管他如何计划周详，却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让他始终感觉，在他身后有一双遮天巨手，在操纵他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