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胎记,十八九岁的女孩,好多天没回来……

那不就是几个时辰前死去的赵岱宗的“姨娘”吗?

江颂宜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眼前的妇人,她的女儿已经死了。

不告诉她,由着眼盲的妇人到处奔走寻找女儿也不是个事儿。

可告诉她了,先不说妇人一介平民,斗不过赵岱宗,若是妇人上门去找赵岱宗讨个公道,会不会也落个被杀的下场?

“大娘,我没见过。”江颂宜到底还是把事情隐瞒下来,她话锋一转,又道,“我家是开铺子的,每日来往的人多,我帮您打听一下吧,您女儿叫什么名字?”

“她叫云娘。”

“云娘——好,我记住了。”江颂宜搀着妇人的胳膊,“大娘,您住哪儿?我送您回去,外头天快黑了,您看不见,若是宵禁前还在外头逗留,被巡逻军看到就不好了。”

妇人显然对巡逻军极为忌惮,闻言立刻道:“我住城北。”

城北?

听了这话,江颂宜和江玉窈交换了一个眼神。

城北是罪奴聚居地,这妇人和她的女儿是罪奴?

如果是罪奴,就不难解释赵岱宗为什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草菅人命了——只是弄死一个罪奴而已,跟杀死一条狗,一只猫没什么区别。

江颂宜叮嘱江玉嫣和江玉桢先回家,她和江玉窈把妇人送回了城北。

经过妇人指路,江颂宜和江玉窈顺利把她送回了家。

看着眼前熟悉的黄土垒成的房子,江颂宜不由得想起江家没脱奴籍前的生活。

当时他们也跟这妇人一样,每天过得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担心得罪人,会被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送进大牢,或者直接打死在大街上。

进了妇人家,江颂宜才发现家中只有她一个人。

推开破旧的木门,里面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妇人摸索着在土炕坐下,对江颂宜道谢:“姑娘,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