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讲道,玄而又玄,能解其真意者甚少,那这个道世人都能修嘛?”
李:“这个道当然是人人可修,但真能得道之人那就是凤毛麟角了,老夫参悟了一辈子,也才刚刚入门。”
孔:“既然如此,那修道可能老者安,友者信,少者怀?”
李:“自然不能,修道之路亦是探求真理,寻找真相,回归真我的过程。生而为人当有三魂七魄,这天魂乃是天道所授,这便是天命。只不过这天命有好有坏,有强有弱,只有天命好和天魂强大的人才有机会得道。”
孔:“先生的意思就是说人人生而不齐,命运早已注定了?难道就没有逆天改命的办法么?”
李:“逆天?你在说什么傻话?若是人人都想逆天改命,这天理不就乱了?你看现在诸国攻伐不断,战火连绵,不就是因为那些诸侯想要逆天改命么?”
孔:“学生不敢认同先生的想法,学生倒不是说人人都要逆天改命,只是想要世人不以利益为重,当以仁爱为本,为君者以德服众,为臣者以忠事君,为民者以仁相待,使老者安,友者信,少者怀。”
李:“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既然你选了与老夫不同的道,那就去贯彻你的道!不过你要想清楚,你的道应该怎么修。”
李羿收起帛书交还给朱子,后者说道:“当初老夫离开天宗就是因为发现自己资质不足,即便穷其一生来悟道怕是也悟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离开了天宗,继续修孔圣的道。”
李羿摇头笑道:“所以先生才致力于研究孔圣之学,为四书五经作注?那先生为何要将天宗的理念搬到儒道中来?”
朱子答道:“孔圣曾在《礼经》中说: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
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
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
千年之前先圣便已看透人心物欲,人欲之害大乱之始,唯有存理灭欲方可使之长久矣!”
李羿摆手笑道:“若是在此之前,先生一直都是克己慎独,守心明性,皆以圣人自律。李某也是敬重先生为人,可如今暮年娶妻,听说娶的还是个还俗的尼姑。这存天理,灭人欲岂不成了笑话?还是说先生娶妻并不是因为人欲?”
朱子无奈地摇头笑道:“这话是王儒要问,还是你想知道?”
李羿反问道:“有区别么?不过我想此事不光我想知道,朱学门徒或许都想知道,他们一直仰望的老师为何要这么做。”
朱子长嘘一口气说道:“唉,老夫此举问心无愧,就不作辩解了,任由他们胡乱猜测去吧。”
面对这位儒道超凡境的朱子,李羿能够感受到他体内的浩然正气,他能够确认朱子此举必有缘由,于是行礼道:“晚辈相信朱子,可世俗之人相信朱子的怕是不多啊。”
朱子笑道:“老夫也就剩十年光阴,哪还在乎他们怎么想?随他们去吧!你还是说说那把鬼刃,还有修罗殿的事吧。”
李羿从麻布袋中取出鬼刃双手递给朱子。朱子一边审视着手上鬼刃,一边听李羿讲述经过,而后说道:“这才是王儒让你来寻老夫的真正原因吧。”
李羿点头道:“没错,修罗王虽是化身降世但也至少拥有二品的实力,光凭地宗怕是难以解决,所以王儒前往天宗报信,让我来寻先生,试图集合儒释道三教之力共同应对。”
朱子将鬼刃交还给李羿说道:“想不到事态竟然这般严重,竟然要集结三教之力?”
李羿答道:“上次遇到那修罗王化身,若不是菩提多罗大师出手只怕是凶多吉少。晚辈突然想到一件事,先生身为超凡境难道没有感受到修罗王化身的出现?还有其他超凡境,他们也都能感受到,怎么就没人出手呢?还有菩提多罗大师到来,也没人阻止,不是说超凡境不会允许其他超凡境到自己的地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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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摇头叹道:“所谓超凡境不过是能感受到天地变化,知命晓理的人,归根结底还是人,不是神仙!明知对手实力远超自己,我们还能去送死不成?”
李羿笑道:“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到了超凡境这个层次那便无惧生死了。”
朱子白了李羿一眼说道:“别人老夫不知,但老夫此生还有未尽之事,余下的时日更要加倍努力才行。”
李羿疑惑道:“先生不出手是有未尽之事,那其他人都是怕了?就没有超凡境的武夫想去验证一下三品与二品的差距?”
朱子白眼道:“武夫三品虽叫不灭之躯又不是真的不死不灭!再者咱们梁国也没有超凡境的武夫。”
李羿听闻若有所思,朱子见状继续说道:“按理来说,这次修罗王化身的危局,老夫本应出力,但明日老夫完婚之后,只怕就算有心帮你也没那个能力了。”
李羿疑惑道:“先生这是何意?”
朱子叹息道:“明日过后,弹劾老夫的表章会堆满陛下的案头,流言蜚语更是接踵而至,这儒道魁首老夫肯定是当不下去了,所以你这趟怕是要白来了。”
李羿问道:“面对这种危局,先生依然还要自毁名声嘛?那女子有何特别之处,能要先生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