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7

她心里是委屈的,傅怀慊也被下药了,他跟她那一夜都是身不由己,如果彼此都清醒着,她不敢靠近傅怀慊半步,傅怀慊也绝对不会压着她一整夜。

说到强迫,也只能说是给两人下药的始作俑者在强迫两人发生关系。

傅怀慊跟傅修德是面对面而坐,他原本是在跟傅修德对视,听见温苓那一句回答,淡淡掀了下眸,瞧了一眼那具摇摇欲坠的单薄身体。

乌黑柔亮的长发绑在脑后,纤细脖颈和耳朵袒露着,右侧那只雪白耳垂,现在上面是一只蓝色雏菊的钻石耳钉。

而她昨天戴的那只白色珍珠耳坠的一只现在正静静地躺着他西裤口袋里。

傅爷爷心里稍稍松口气,不是强迫就好。

又问:“他家世清白吗?”

傅怀慊家世算清白吧?

毕竟有傅爷爷这么正直的长辈在。

温苓点头:“清白。”

“可有什么不良嗜好?比如赌博酗酒?或者其他违法犯罪行为?”

“没有。”

傅爷爷再问:“男方可托付?”

温苓余光里能看见傅怀慊的西装裤,那是跟傅京曜的休闲长裤完全不同的风格,规矩刻板到一丝不苟,连西装裤脚的对褶都整齐如一。

听傅京曜说,傅怀慊从小到大都是这幅一丝不苟规矩到古板的脾性,从不做逾矩的事,读书要读到最好,即便有着一张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俊美脸庞和家世背景,也从不拈花惹草,私下的娱乐活动更是少之又少。回国这半年,温苓见过他寥寥几次,他的穿衣风格百年不变,各式各样板正考究的西装三件套应该堆满了他的衣帽间。

两人性格完全相悖。

重要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渊源,傅怀慊那么憎恨她,只这一点,他对她而言,绝对不是可托付一生的人。

她没开口,只轻轻地坚定地摇头。

温苓想起了十二岁那年把他母亲的骨灰盒撞进金鱼池里的事,她当时以为傅怀慊眼神冰冷看她只是憎恨她的粗鲁行为,后来才得知,傅怀慊的母亲在嫁给他父亲前,只是一个在水族馆工作的人鱼扮演演员,如此一个普通人嫁进豪门,必定会遭到很多不怀好意的讥讽。

事实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拿傅怀慊母亲的工作经历取笑讥讽过她,温苓那天一个不小心,让他母亲的骨灰盒落进金鱼池,造成的影响便是在傅怀慊母亲下葬后更多人私下嘲笑他母亲骨子里就下贱,本就是一条供人取乐的人鱼戏子,即便成了豪门太太,死后还不是一朝被打回原形,连骨灰都得要进水里游一圈。

所以温苓清楚知道傅怀慊有多恨自己,如果今天她坦白承认肚子里是傅怀慊的孩子,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越想越害怕,温苓的脸逐渐苍白,她紧紧咬着唇,不想在这里待下去。

“傅爷爷,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回去——”

老爷子看她煞白的脸色,心里担心,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叹了口气,“你回去休息吧,不过爷爷有些话要跟你讲。”

“您说。”

“流产的事你要三思。”

温苓很轻地抿唇。

傅爷爷道:“爷爷看了你的孕检报告,也找了你的主治医生来问情况,你这次流产了,这辈子兴许很难再怀上孩子,你是你们老温家唯一血脉,爷爷想着男方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对你也不是强迫,即便他不愿意养孩子,你也可以生下来,我们傅家养,这样你们老温家有后,等黄泉路上我碰见你爷爷,也不至于太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