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叫我吗?”
易舟点了点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冒昧,时间太仓促了,他甚至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场。
他只能伸出手,非常官方地说:“你好,我叫易舟。”
“杜鹃。”她很客气,与易舟握了一下手。她的手很凉,像是没什么体温。
“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李响……李主任的爱人吗?”易舟干脆抛弃了那些客套的话,单刀直入。
她有些意外,却还是非常诚实地承认了:“是的我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易舟挠挠头说:“之前李主任是我的主治医生,我们的关系非常好。他跟我提过你的名字。很高兴见到你。”
杜鹃皱了皱眉头:“提我?他提我干什么……我们已经分居好几年了。”
这倒是给易舟整不会了。
看,李响又撒谎了,这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易舟头一次来津心医院问诊的时候,李响为了掩藏吴柏树照片的事,说办公室里摆着的是自己一家三口的照片,并且还说年初刚生了二胎,活脱脱幸福四口之家的模样。
包括后来,易舟在询问“杜鹃”这个名字的时候,李响脱口而出就是“我老婆”三个字……没有任何婚姻不和的迹象。
他不知道如何接话,紧急之下只能瞎编:“他还是非常珍视你的。他说你是个非常好的女人。”
杜鹃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的嘲弄:“恕我直言,你们的关系可能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对他来说,我可能也不够好吧,不然他也不会一心扑在事业上了。他心里都是他的病人,他的津心医院……我算什么……不怕你笑话,我已经患抑郁症多年了。他始终不肯让我住院治疗。不光是津心医院,其他医院也不许我去。”
“……”
“他早就不回家住了,吃住都在医院里。偶尔回来一次,匆匆带些衣物,收拾一下就走。我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她抬起手腕,将病号服宽大的袖口稍微向上拉了一下,露出几道红色的瘢痕。
她皮肤很白,那些赤色的瘢痕,非常醒目。
她没有说谎,抑郁之下,她有多次自残甚至自杀的情况。
“我还有父母,还有公婆。他们对我都很好,我得为他们考虑。不能一个人就那么死了。所以,不管你那位李主任同不同意,我还是决定来医院了。住院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我前天刚入院,负责办理住院手续的人看到表格上我跟李响的关系,还跟我聊到他去什么研究中心出差了。你说好笑不,作为他的合法妻子,我却是从他的同事嘴里才能得知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