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微微摇头,道:“慕德,你我相识已经十余年了,朕一统天下以来,未曾有过放纵自己,治国唯恐有误,以至民生不安,松江之案,不下重手,安能扭转风气。”
杨恩听后,点点头道:“陛下是明君,臣岂会不知,臣叔之罪,乃自有应得,只是其确实是仗着臣有陛下之厚重,方敢如此妄为,若是陛下不处罚臣,恐伤陛下之圣德。”
孟浚站起身,来到杨恩身前,弯腰拾起那枚扳指,拿在手中摩挲着,随后又将扳指递给了杨恩,说道:“这枚扳指,不过一物件罢了,起来吧,无论是朕,还是朝堂,还需要你,朕已查明,杨忠良一案,与你并无牵连,若朕真罢了你,那么恐怕世人便要说朕薄情寡义了。”
杨恩眼眶泛红,哽咽道:“陛下,臣不敢有此想法。”
孟浚拍了拍杨恩的肩膀,将扳指放在他的手中,道:“朕意已决。你无需再提去官还乡之事,杨忠良之罪,罪在他一人,不过,为了影响,朕会暂时将你罢出内阁,并免了你吏部尚书之职。”
说到这,孟浚将杨恩扶了起来,说道:“漠西蒙古准噶尔部,已经攻占了叶尔羌,其势大增,已有威胁朝廷西北防线之力,你准备一下,朕意派你去巡抚关中,统筹粮草,为大军之后盾。”
杨恩一愣,多年的惯性让他不自觉的问出:“陛下要用兵了?”
孟浚点了点头,道:“不错,西域之地,自唐以来,中原王朝已经丢了数百年,若是可以,朕自然是想要收回的。”
杨恩一时间也没在纠结自己要退出内阁之事,他皱着眉头道:“陛下,西域不比安南,西域地广人稀,用兵西域,补给难行,损耗恐怕数倍于安南啊!”
孟浚这时回身,在桌案上翻了几下,找出前日林士奇刚刚送来的军报,随后把这份军报递给杨恩。
杨恩接过来,展开一看,好一会,杨恩才摇摇头,道:“陛下,林将军所言,皆是站在军伍之上而考虑,用兵西域,从嘉峪关出发,待抵达莎车,十担粮食,恐怕能有一担运至军前,便已极为不易,出兵一万人,怕是要三万民夫押运辎重,陛下,臣恐朝廷攻下西域,届时国库空虚,耗尽民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