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缅之战一触即发,对莽白和吴三桂而言,即将爆发的战争是双方眼下最为要紧的大事,而对乾朝如今这个庞大而又广袤的帝国而言,征缅虽然重要,但也并非眼下的头等大事。
眼下朝堂上,群臣最为在意,而又头疼的事,便是即将入京的福临,布木布泰,以及朱由榔和其家眷。
群臣对朱由榔的处理还算意见统一,也就是封个闲爵,然后严密的保护起来便行,只是对其是封公还是封侯,群臣争论不休,而孟浚对朱由榔宁愿跑缅甸也不愿相信自己,因此不愿意封公,决定以侯爵来安置朱由榔。
对朱由榔而言,公,侯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他这一生,注定将会受到青鸾卫的严密监视,而这已经是一个退位君王,最好的待遇了。
唯有对福临的处理,那朝堂上是快吵翻天了,不止是朝堂上,便连地方上的官员都多有上书的。
朝野上下,舆论汹涌,意见分歧明显,一派主张除恶务尽,以儆效尤,
其中,翰林院侍读学士刘勋春上疏直言:“窃以为福临乃东虏贼首,八旗入关,屠戮过甚,以至天下生灵涂炭,其罪罄竹难书,虽国已覆灭,余孽未尽,当今伪酋伏法,正合天意民心,宜施极刑,以震四夷。”
户部左侍郎张继聂亦上书:“自辽事起,迄今逾半甲子矣,岁岁金戈,年年赋敛,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天下财赋耗于辽东,以至天下大乱,白骨露野,千里无人烟。
其景之惨,世所罕见,臣之乡,可谓是泪浸青苗,血染黑土,累累尸骸,无不是控诉东虏之恶,陛下英明神武,一举荡平辽事,今擒虏首,当处极刑,以慰民愤!”
这些奏章如雪片般飞至宫中,这些臣子大多与清廷有着仇恨,因此即便不赞同处以极刑的,也多支持将福临幽禁,一世不得出。
而另一派则坚持宽宥,认为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宜放眼将来,而其中最重要的支持者,便是覆灭清廷的功臣,赵用平。
赵用平驻守辽东,他知道福临对很多的女真部落而言,还是有些号召力的,赵用平担心,福临若是死在京师,那么在关外的女真诸部,难免会在有心人的谋划下,做出不利乾朝的事来,况且,现在乾军正在和罗刹人交战,还需要女真各部的支持。
而当初也是布木布泰主动投降,还抓住了死硬派博洛,虽说乾军费力气迟早也能平了残军,但至少也能减少乾军将士的伤亡,而且赵用平当时也同意力保福临母子,于公于私,赵用平认为福临已经没有威胁了,杀了他除了泄愤,对国事,并无太大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