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小店老板恰好端着一大盘油爆大虾和一盘香煎金昌鱼缓步走来,转瞬间,整张桌子被摆得琳琅满目。老板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莫急莫急,你们先享用,后头还有不少美味佳肴呢!”言罢,他哼着小曲儿,乐呵呵地又跑回了厨房。
白发老人在闵墨身旁落座,为众人摆放好杯子,依次斟满美酒,然后举起酒杯,豪爽地笑道:“小神医,来,干了这杯!”闵墨见老人如此豪迈,便也一同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闵墨暗想,这老人定然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想必对当年工厂送水的事件了如指掌,正欲开口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孰知,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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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族长,原来您早就到了啊!”闵墨回头一看,竟是刚才人群中那个干瘦如柴的中年男人,他身后紧跟着的正是刚才骑摩托给他们引路的年轻人。两人一人手持美酒,一人手捧佳肴,前来向闵墨敬酒。这时,闵墨才知晓骑摩托的年轻人是那中年男人的儿子,中年男人名叫卢正刚,他的儿子名叫卢敏强。
此时,桌子上早已摆满了菜品,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小店老板急忙从后面又搬出一张小桌拼接上去,如此一来,大家才勉强有了座位。
就这样,每隔一会儿就会有几位村民到来,而且人越来越多。
在这个村子里有个独特的风俗,只要村里来了客人,那就是全村人的客人。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几道菜肴,带上一壶美酒,前来敬客。桌凳不够用,就直接从旁边的村民家里搬来,若是村民家的也不够,还有旁边的祠堂呢。反正这个村子不大,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有些亲缘关系,论起来都是亲戚。
结果,这酒席就在小店门口沿着街道排成了一条长龙,众人喝得酩酊大醉,不辨天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酒量不佳的村民们开始陆续离开,只剩下那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和小店老板还留在闵墨身旁。
此时此刻,小店老板已经有些微醺,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这便利店里头啊,楼......楼上还有两......两个房间呢,你们等会儿就住到楼上去哈!”
闵墨微微一笑,他其实并没有喝太多酒。自从上次在别墅里醉酒后,他便暗暗告诫过自己,绝对不能再喝醉了。他用手指了指那三个女孩,笑着说:“主要还是她们嘛!我一个大男人,怎么都好将就。”
小店老板听了,也跟着笑起来:“那......那是自然!”接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这算......算啥子哦,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喝醉咯,直接就躺倒在沙......沙滩上头!”
林易欣和萧晓整晚都在愉快地交谈着,因为她们酒量不佳,所以并未饮酒。村民们见到她们是女孩子,也不好意思为难她们。反倒是,别悠儿经常在商场上应酬,因此见村民盛情难却,于是在村民们的劝酒下,与大家共饮了数杯。
这就是小地方的特点,人们不太会记仇。毕竟这个小村庄人口稀少,又临近大海,俗话说靠海吃海,这些村民的日常吃吃喝喝都在大海里面找,资源充足,因此也是衣食无忧,所以这里的居民形成了纯朴的风气。几杯酒下肚后,村民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别悠儿曾经对他们嚣张跋扈的行为,反而开始责备起萧晓和林易欣不肯喝酒,认为这两个小姑娘瞧不起他们,这让两位姑娘气得百口莫辩。
闵墨注意到那个干瘦的中年男子实际上还保持着清醒,便决定借此机会与他谈谈当年向工厂供水的事情。"大叔!您是否还记得当年与工厂商谈送水事宜的情况呢?" 闵墨开口问道。
那位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缓缓地抬起手,握住酒杯,与闵墨手中的杯子轻轻一碰,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酒。他眯起眼睛,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自语道:“记得,当然记得呀……”
闵墨见状,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给我讲讲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吧。”然而,中年男人却突然抬起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闵墨,反问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这件事在整个南州可谓家喻户晓啊!”
听到这话,闵墨不禁心生诧异。他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回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毕竟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会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呢?”中年男人听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略带讥讽地说:“年轻人,你又懂得多少呢!”接着,他放下酒杯,挺直了身子,声音也变得洪亮起来。
“想当年,为了这件事,我们可是豁出去了,和他们狠狠地打了一仗!那场战斗异常激烈,甚至还牺牲了好几条鲜活的生命呢!”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仿佛重新回到了那个充满热血与激情的年代。
“出人命?”闵墨感到大为震惊,满脸的不可思议,疑惑的看着他。
“遥想当年啊,我们村地处僻壤,水源匮乏,居民用水成为一大难题。每日必须跋涉至十余里之外的泉眼处肩挑手提,方可获得生活所需之水。村中青壮男子,皆身负重任,日日往返于取水之路,可以说,终日劳顿不堪。
然天无绝人之路,那时候老族长的父亲,心怀慈悲,见村民凄苦,于是便请来一风水先生,欲寻得佳地,掘井引水,以解民忧。历经数日踏勘,终觅得一处宝地,位于村庄之后。众人齐心协力,深挖数丈,果见清泉汩汩涌出,其水清澈甘美,凉如冰泉,且终年不涸,源源不绝。
自此以后,村民们再也无需远行挑水,生活变得轻松便捷许多。这口水井犹如上天恩赐,滋养着一村百姓,代代相传。每逢夏日炎炎,人们围坐在井口旁,享受那份清凉与宁静;而在寒冬腊月,井水热气腾腾,宛如温泉一般,给寒冷的冬日带来丝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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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这口水井见证了村子的兴衰荣辱,承载着无数人的美好回忆。它不仅是生命之源,更是故乡情怀的象征,让游子们无论身处何方,心中始终牵挂着那份浓浓的乡愁。
后来呢,一群人突然出现在山后的海边,建立了工厂。没人知道他们施工时挖到了什么,工厂建成后,那口水井的水,就如沙漏中的沙一般,慢慢枯竭了。村里人心急如焚,却又不明就里,只得派几个年轻人前去查看。回来的人说,那工厂如白蚁蛀堤一般,快要把那山挖空了。我们寻思着,应该就是他们挖断了我们的龙脉,水自然就没了。于是,大家火冒三丈地冲向工厂讨要说法,谁知那工厂大有背景,根本不把我们村里人的生死放在眼里。我们村的小伙子们怒不可遏,与他们展开了几场激战。在混战中,我们打死了他们一个管事的,而我们村也牺牲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当时,我便是那群小伙子中的一员。后来,听说那工厂搬出了虎啸堂这座大山,出面调停。那虎啸堂可是威名远扬,谁能不给他们面子呢?于是双方商定,由他们工厂将海水淡化后供应给我们村,作为补偿。
这事谈谈打打,拉锯了好些年,最终才尘埃落定。遗憾的是,当一切落定之时,那位风水老先生已驾鹤西去,不然可以请他再来看看,是否能够改风水、兴村落,让村庄重焕生机。你也看到了,这小村如今人烟稀少,年轻人大多离乡闯荡,往昔可不是这般光景,那口井水尚存时,村里人丁兴旺,事事顺遂,即便出海捕鱼,收获也颇丰,那时出海满载而归,一家人足可以优哉游哉地享受好些日子。可如今,自从那家工厂拔地而起,我们的渔船出海数日,也难觅几条像样的鱼,唉!”中年男人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不甚嘘唏。
闵墨默默颔首,端起酒杯与中年男人再次碰杯,然后一饮而尽,“那你可还记得,当年出面调停的那位虎啸堂的人物,究竟是谁?”
“这个嘛……”中年男人略作迟疑,“这个,还真有点记忆模糊了,当时,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汉子,主要任务就是打打杀杀,谈判那种事,都是老族长他们几个老家伙在负责,谈判的时候我们都躲在外面,要么闲聊,要么打牌,嘿嘿,让我们正襟危坐地谈判,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几人又继续畅饮了几杯,中年男人便已东倒西歪,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小店老板早已拿了张躺椅,在店门口惬意地躺着,此时的他,正酣然大睡,呼噜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