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不要生气,吴兄不过一时气话!”
然而,吴行的话刚说完,一旁的沈孝就接口道:“不过,徐兄亦当慎思之!你父当初下野,实乃是高、张二人联手所为!师生之情早已不复以往!这次清查田亩,你徐家所拥田亩可远超我等,对方当真会网开一面吗?”
这话瞬间戳中了徐璠的痛处。
他父徐阶曾任首辅,权柄滔天,徐家焉能不受其利?
光是田亩,就有超过数十万亩之多!
当初若非海刚峰被弹劾,只怕此事早就被掀翻,可如今张太岳南下,亲身推行改革,再提清查田亩之事,徐家当真能避过第二次吗?
一时间,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徐璠缓缓开口:“此事,我需要想一想。”
言语间却是松了口。
吴行和沈孝对视一眼,知道他们的话起了作用,纷纷说道:“徐兄,如今我等俱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徐璠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时间缓缓推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下动作,似是说了一句无关的话。
“杨荣、胡广、黄淮。”
这句话只有三个名字,说完,徐璠就起身离去。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
“妙极,妙极!”
然而,吴行却似乎领会了什么,重重一拍巴掌。
而紧跟着身旁的沈孝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果然不愧是当初的小阁老!”
吴行和沈孝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四个字。
“丁忧守制!”
此为古已有之的一种制度,而明代自然也沿袭了下来,官吏在父母去世时,需要回家守丧三年。
“张太岳的父母俱在,哪怕夺情,就不信还能连夺两次!”
吴行眼眸里面露出一丝厉色。
毕竟,丁忧守制也是有化解之法的,那就是君王夺情,意为君王下令“夺其哀情”,令其不必守制而继续任职。
如今正在张太岳改革的重要时刻,一旦被压下三年,那班底势必被打散,再也别想有如今的局面。
所以,陛下有极大的可能选择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