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心中一动,看来是爷爷当年旧识。
“阿翁,身体健硕,守着祠堂,常说南地的烧鸡最是美味。”她面露俏皮之色,言语中透着恭敬。
“谢云,那家伙最是好吃,”老者说完调侃的看向谢娴,一老一小嘿嘿一笑。
“当年赤血卫,名动天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还有传承?”他这话问的突兀,却是向众人说明谢娴的底蕴。
谢娴眉眼肃然:“如今边城只有黑石卫。”赤血卫早已不复存在,但虽然换了称呼,自然是有传承的。
“如此甚好,边疆苦寒,身为谢家刑君,丫头辛苦了。”他说这话,眼神却扫向李游。
“陛下恩德,黑石卫亦有守土之责!”谢娴垂下眼,不敢露出目光中的讽意。
老者听她说完这话,轻叹口气站起身:“老喽,你们年轻人才能玩坐一处,我老头子就先走了。”也不等人挽留,便自顾自的下山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这位娴娘子竟然是山公老友的孙女,他们可不敢怠慢了。
这位老爷子,是半山腰白鹤书院的山长,仕林中名望颇高,这次樱花宴,有一半人冲着镶王世子李游而来,剩下的一半就是冲着山公的名望来的。
山公对于当年谢云屠了金康城之事颇为赞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没什么好说的,就连陈王之死众人都觉的咎由自取。
想当年,陈王为了朝中名望,逼死谢定夫妇,此等酷烈狂悖的性子,已然惹的众多世家不喜,若他登基上位,那还得了。
所以后面,传出陈王性情狂躁,难当大任,且谣言愈演愈烈,最后更是以通敌之罪下狱。
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陈王就从帝位的热门人选,跌下神坛,此后更是在狱中疯癫后自绝。
若说陈王倒台,其中没有各大世家的拉踩,谁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是不希望坐在头顶之人太过酷烈。
皇帝可以软弱,可以无能,但不能让下面的人不安心。比起大明的皇帝易溶于水,战乱年代各个国家,换皇帝换的比裤衩子还勤。
清谈限制了人们谈论政事,但偶尔听一听陈年往事,也颇有兴致,但山公狡诈,起了个头就快速抽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