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珩喉咙里有铁锈腥气,他重重的闭眼,白昼般的灯光打在他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他开口,缓缓道:“我认识边月的时候,她还很小,那时候,她的父母刚刚车祸过世,她大概是受到了刺激,所以经常会患得患失,有时候我回来的晚了,她都会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家,那时候,边月甚至不敢坐车。”
这是沈津辞没有办法查到的过去。
太细微了,所以只有李斯珩,才能这么真切清晰的,说出每一个细节。
人就是这么复杂,好的坏的,多面而难解。
“边月的过去,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将来,我不会再让她陷入难过和悲伤。李斯珩,你和边月最好的结果,就是从今往后,不必再见。”
沈津辞的声音在一开始,还是有些温情的,提及边月,他总是温柔,但是到了后面,只剩下强势。
李斯珩笑容淡了些,“你不许我回香江?”
“如果你能不打搅边月,你想要回来,我不阻止。”沈津辞说:“这次绑架,是我对你的最后容忍。”
李斯珩知道,对于沈津辞而言,原谅远远要比报复反击艰难。
而现在,李斯珩也没有什么不甘了。
从前是有的,但这段时间,他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沈津辞对边月无微不至的关心,他所有的不甘情绪,都变成了无力。
他没有办法做到沈津辞这个地步,能够完全的,遵从边月的心意。
所以,他输得应该。
“边月嫁给你的时候,我以为按照你的处事作风,你们不会合适。边月需要的爱太纯粹,需要的陪伴也太纯粹,我给不了,处在我们这个位置上,给不了才是常态。”
李斯珩表情复杂,他哑声道:“我没有想过,你能做得这么好,没有亲眼看见之前,我都觉得是边月的爱,给你镀了金身。”
“可是现在,我看清了,”李斯珩苦笑一声,他说:“我不至于这么不自量力,沈津辞,你做到这个份上,我无话可说,心服口服,你放心,你和边月离开后,我不会再打搅她。”
沈津辞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敬重李斯珩这个对手,所以也愿意相信,他能一诺千金。
沈津辞没有再回应,他起身,一言不发的朝着楼上走去。
一直到沈津辞离开,李斯珩才缓缓的攥紧了手,他手背上青筋毕现,面目都是隐忍。
一直站在暗处的保镖上前,表情不解,压低声音道:“李先生,您要是不舍得,完全可以再多留他们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