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实在没想到,来这边找个人,还能遇到活动筋骨的场面。
扒拉开傅当当,探头扫了眼,迅速分清了局势,一伸手,抓过搭在走廊栏杆上的拖把,脚底一踹,“咔吧”一声,头把分离,一米多长的拖把杆正好,在手里挽了棍花。
“往后站站。”
“没事儿。”
“呵呵,行!”
阿文往前一步进了办公室,手里的棍子带出了啸音,随后傅当当就瞧见,这么一根随手折来的拖把杆,在阿文手里,劈、扫、戳、点、敲,就这么几下来回,照着围攻张开建的几人的膝盖小腿肋骨,手肘手腕肩头,带着节奏的“砰砰啪”,不多不少,扯过一个,便是一人三下,眼花缭乱,上下翻飞。
伴着击打声和一下下疼痛的嚎叫,张开建赫然发现,面前好像眨眼的功夫,就豁然开朗,一个穿着略紧身白色长袖衬衫,卷起袖口,显出身上流线型的肌肉线条的精壮男人,挥出短棍,照着刚才声音最大的王群的腋下一扫,“啪”的一下,五大三粗的王群就捂着肋巴骨,蹲到了地上,龇牙咧嘴的一边哼哼,一边喘着粗气,明显是岔气了。
而地上,刚才围攻自己和王师傅的几个人跪着,躺着,侧趴着,摁着脖子、肩头、膝盖、小腿,唧唧歪歪、骂骂咧咧、哎呦哎呦。
扶起了身边趴在桌上,脸上已经挂了花的王师傅,“王师傅,没事吧?”
“没,没事儿,也就是现在,要是早几年,嘶~~~~”
“哟,脑门,血,赶紧摁上。”
把兜里的手绢掏出来,递给王师傅,张开建这才看到傅当当拎着包走了进来。
“傅,傅律师?文会计?”
“呵呵,没想到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要不然也遇不到这事儿。文哥,这几个,没啥事吧?”
“收着劲儿呢,没腿断骨折,不过,得趴一会儿。”阿文,拎着棍儿,戳了戳脚边的王群,笑着回道。
“那就好。”
“张主任,看来今儿个在这是聊不开了,走吧,咱们换个地方。”
张开建看看一地狼藉,叹口气,一搀王师傅,“哎,走吧,换个地儿。”
。。。。。。
还是那辆黑色的蒙A牌照的四个圈,拉着人,先到厂子边上的一个小诊所,处理处理,贴了纱布抹了药,又开回雷锋路边上的那个破破烂烂的家属院。
上了楼,进了屋,张开建又找了膏药给王师傅的腰上贴上一块,四个人这才坐了。
“王师傅,连累你了啊。”看了看额头贴着块火柴盒大小纱布的王师傅。
“嗨,这有啥?你这不也......”王师傅也指了指张开建包起来的手背。
两人相视一笑,“哈哈哈哈~~~~”
“像不像七三年,咱们和分局机务段干的那一仗?”
“像,呵呵,啥事儿来着?”
“足球比赛么,那帮狗篮子下脚忒狠,潘栋梁被放倒之后,不就干起来了。”
“嘿,对,那比赛,我是领队。”
“可不,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上去就把机务段那个大高个儿教练给踹翻了。”
“呵呵呵。”
“那时候,也年轻,真好啊。”
王师傅摸出根烟,递过去,两人对上火,“砸吧砸吧”,屋里腾起两缕叫做回忆的青烟。
傅当当瞅瞅阿文,这才说道,“张主任,咋回事儿是?”
“都是被富华给买通的几个中层,本来想着富华进来,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这一黄了,可不能算我头上了。”
“嗨,张厂长,这事儿,还真是你.....”王师傅这时候才恍然,“怪不得前几天你没在,这边就出了消息。”
“别扯淡,我哪有那本事,有其他人反映,从上面来了钦差。”
“奉天?”
“不,是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