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契可尼效应么?”
北阁后的几株悬铃木下,李乐看着眼角尚有青印未消的张涛,点点头,“听过,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当有机会的时候,你会怎么选?”
“不知道,可能,再试一次?”
张涛笑了笑,“时光的缝隙里,偶然间解开了生命的限度,不要说忘记,即便若干年后,你会发现依然清晰的记着,某一刻,某一时,并没有被忘记,只是被冷藏。那些零零碎碎的烦恼,掀起又落下。”
“旧情难忘,旧梦难灭,旧业难消,旧债难还。有人说,对未完成事件最好的心态是接受它,生活总会有一些遗憾发生,要允许愿望的未达成,比要求事事完满更贴合实际,巴拉巴拉,但真的到了眼前,能做到有几个?”
“谁敢说,自己心里没有那个一旦沉疴泛起,就充满遗憾的身影?”
“所以,你成了这个样子?”李乐摇摇头。
“没打过,有些丢人了。我是你就好了,以后加强锻炼,呵呵。”张涛摸了摸眼角,自嘲的笑道。
“真要这样?”
“一个未婚单身,一个离异单身,违法么?违背道德么?”
“感情这东西,这两样属于非必要条件。”
“可有这两样,不也就行了?”
“现在都是这样,以后呢,两人在一起,不是只有感情。况且,感情也会有损耗,仅仅维持就不简单,更不要说再有什么变故。”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先把眼下过好,未来你能知道?”张涛一摊手。
“还有,给你说个事,这个学期过完,我,我们就走了。”
“走?去哪儿?”
“荷兰,去个远一点儿的地方。阿姆斯特丹大学,我在柏林留学的时候,我的导师,现在是那边的系主任,已经邀请我好几次去那边任教,这不正好?谈了谈,薪水待遇都不错,那边也没这么忙,更有时间做研究。这边当个班主任,牵扯精力,鸡毛蒜皮。”
“也不至于吧。”
“别给学校添麻烦了,再说,这种事情,知道内情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不晓得怎么传呢?再说,更有人故意添油加醋。”
“马主任又不是那种人。”
“马主任不这么想,可也不能让系里为难不是?老头人再好,也不能总解决家务事。”
“那国内的学校不行?非得出国?”
“在国内,想骚扰你,总能找到机会,可手里的那点小权利,国外可没人给你面子。诶,别这个眼神。这叫好鞋不踩臭狗屎。”
李乐叹口气,“真决定了?”
“决定了,辞呈已经交了,也和马主任聊过了,估计很快就能批下来。”
“行吧。”
“你应该替我开心,有爱的人,有新的生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么。燕园,小了啊。”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心大了?”
“也对。”
“那孩子怎么办?”
“一起啊,又不是什么障碍。刚断奶的娃娃,能记得啥?”
“呵呵,你特娘滴真伟大。比多尔衮都牛逼。”
“谢谢。”
“骂你呢,听不出来?”
“没事儿。”
“行啊,到底是真爱?这脸皮都厚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