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大概是觉得自己对斯波义银是辱上加辱,罪无可赦。所以这些年,天海一直待在甲斐国,可能只是不敢离开。
除了一起对斯波义银犯下罪恶的武田信玄,天海还能依靠谁呢?
要不是被逼无奈,这位养尊处优的天台宗得道高尼,她怎么可能窝在穷苦的山沟沟里几年不出来?
摇摇头,义银忽然想起来,天海是足利义辉同母异父的姐姐,足利家的私生女。如此说来,她还是自己的大姨子吗?这关系真是乱。
义银叹道。
“所以说,天台宗教团是不甘心只看一向宗表演,她们希望让将军看到天台宗的实力,证明天台宗也有外援,是吗?”
武田信虎无奈点点头。
义银气得有点想笑,难怪觉恕上人看到自己就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手一挥连光明九德铠这种佛门至宝都舍得送,亳不心疼。
还大张旗鼓的送,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是天台宗给自己送礼,唯恐天下人不知道自己是佛门守护神。
天台宗教团这那些愚蠢的秃驴,她们干下的傻事,一定把觉恕上人给吓死了吧?
天台宗勾结浅井朝仓联军夹击织田家,织田大军围困比叡山的事刚才过去,觉恕上人好不容易才通过斯波义银斡旋,帮忙解了套。
要是被织田信长发现武田上洛这件事,也是天台宗在背后捣鬼,她真的敢杀上比叡山,烧了延历寺的根本中堂,觉恕上人能不怕吗?
天台宗那些秃驴是不是好日子过得太多,把脑子都给过没了,一定要去得罪那个性子乖戾的家伙?织田信长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
觉恕上人不知道是有多绝望,才会一心一意把义银捧上神坛,就为了日后被织田信长清算的时候,义银能出手拉天台宗一把。
武田信虎说道。
“将军的御内书通过天台宗渠道送到了甲斐国,我那女儿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如今手握幕府大义,顿时蠢蠢欲动。
可她也不想一想,反织田的这些势力各怀鬼胎,都是只想着自己获利,怎么可能团结一心对付织田殿下?
更何况,三好义继之事,已然让所有人看清了将军的反复无信。御内书是当不得真的,三好家前车之鉴,不可不慎呀。”
义银也是头疼,他说道。
“武田老大人就没有试着劝一劝吗?”
武田信虎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无奈看了眼义银,义银不好意思得笑了笑,权当没说过。
当年,初出茅庐的武田信玄就敢把政见不和的母亲设计赶出甲斐国,如今威望更甚往昔的她认定一事,能听老母亲的书信劝诫吗?
义银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武田上洛一事是无法避免了,武田德川两家在东海道对峙数年,僵持不下的局面终于要有变化了。
既然拦不住,义银也只能命令高田阳乃的三项新经济计划加速实施,希望赶在东海道商路恢复之前,完成
斯波家的经济转型。
他笑着对武田信虎说道。
“既然无法阻止,那我们也不必为这件事继续烦恼了。武田老大人能来特地告知我此事,我很感谢。”
武田信虎鞠躬说道。
“老朽不过随口说上几句,比不得津多殿仁义,对武田家北畠家多有关照。”
义银微微一笑,他不是很明白武田信虎为什么特地来告诉自己这件事。但能早点知道内情也好,免得到时候猝不及防,没有个准备。
武田信虎这个人情,他是认的。有很多保守武家是看不惯织田信长的革新激进,心理上都偏向于义银,义银当然要维护这种氛围。
武田信虎不指望从义银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她这半边身子已经下土的老妪,一把年纪还有什么可图的?无非是在意武田家业的延续。
今天埋下的契机,只是为了来日武田家运不济之时,捅出玲奈的身世,赌一把义银必定会保全武田玲奈这个武田家的血脉子嗣。
两人相视一笑。
义银始终觉得武田信虎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像是姬武士被自己英俊的脸庞惊艳,反而像是公公看媳妇的慈祥。
他自嘲一笑,摇摇头,什么乱七八糟的联想,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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