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臣与地方实力派,足利义昭调不动。足利马回众,她没钱调动。仁木义政的坂本城就在南近江,织田信长随时可以围城逼降。
足利义昭这个威望坠地的将军,还有什么牌能打?她只能是干瞪眼看着织田信长再度上洛,到京都来给她立规矩。
羽柴秀吉与竹中重治都看明白了,但她们却不好多说。
和田惟长这个女儿,是织田信长策反和田惟政的底牌。羽柴秀吉本不该知道这件事,透露给竹中重治,已然是对这位军师的信任。
之后,两人就只能是三缄其口,不再提及。
想到足利义昭竟然输得这么惨,羽柴秀吉不禁叹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要不是将军心存恶意,在摄津攻略中刻意踢开大殿,又煽动伊势国武家骚乱。
大殿也不至于反击得如此狠辣,一点面子都不给将军留下。”
竹中重治摇头道。
“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将军最后的侥幸,唯有津多殿返回近幾,才能让大殿有所顾忌。
只可惜,津多殿在关东滞留不归。看来,津多殿也是怕了这位反复无常,忘恩负义的将军,不愿意掺合京都这些破事。”
足利义昭在摄津国的统治崩了,山城国内的幕府势力她又控制不住。想要阻止织田信长再度上洛,唯有借助近幾斯波领的力量。
近幾斯波领虽然只有二十万石动员力,可斯波义银的威望远超寻常武家。
他要是愿意出面,和泉细川家,北近江浅井家,北河内三渊家,南河内畠山家都会有所表态。
甚至大和国的尼姑团,纪伊国的雇佣兵,也会闻风而动。
这些力量如果能聚集起来,即便是二百万石大大名的织田信长,也会忌惮犹豫。
可偏偏足利义昭自己不干人事,在京都把斯波义银坑得不要不要,黯然离场。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义理,把人劝回来,足利义昭未免想的太美了吧?
斯波义银躲在关东不露面,近幾斯波领也不掺合京都乱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们随便乱搞,多看一眼算我输。
羽柴秀吉嘲讽道。
“北陆道商路兴旺发达,斯波忠基金日进斗金。
我听说现在各地斯波领正在忙着买粮食,喜气洋洋要准备发年中福利。这时候,谁还在意二条城里那位不甘寂寞的足利将军?
听说从今年开始,所有出仕斯波家的姬武士,一年发两次年金,每次都能拿到足足三石糙米。
去年近幾斯波领首发年金,大家都是当笑话在讲,可津多殿真就发了糙米,看得近幾上下的武家哑口无言。
多少人在背后议论纷纷,白花花的大米免费发给基层穷鬼,真是造孽。嘴上说着不服气,心里羡慕恨不得自己就是斯波家的姬武士。
据说已经有些武家在找门路,看能不能把自家子嗣塞进近幾斯波领,有好处不去争抢,天打雷劈。
不过,斯波编制的遴选貌似还没出来。真到了发布的时候,你等着看万人空巷吧,多少武家打破头想挤进去。”
竹中重治听得咋舌,问道。
“整个斯波家臣团上下,出仕的姬武士没有二千人,也有一千五百人吧?
所有人都要发六石糙米,斯波忠基金哪里来的这么多钱粮?”
羽柴秀吉说道。
“我本来也很疑惑,去堺港谈合作之时,还特地找津田宗及了解过这件事。
后来才知道,斯波忠基金是真有钱,几乎垄断了堺港利润最高的商品渠道。
津田宗及预估今年北陆道商路的规模能达到三百万贯以上,作为斯波家自己的产业,斯波忠基金至少能有十万贯以上的纯利润。
津田宗及的商屋世代经商,努力成为堺港前三的大商人,多年所积累的财富也不过是斯波忠基金一年的收益罢了。”
羽柴秀吉口气羡慕,一般武家对商贾排斥鄙夷有偏见,她反而对商业的收益非常敏锐,很有兴趣。
她继续说道。
“桶狭间一战,大殿突袭杀死了今川义元。今川家之后被武田家与德川家夹击攻灭,培育呵护多年的东海道商路也随之大乱。
如今的东海道是群雌割据,再无之前商贸往来的盛况。北陆道商路取而代之,是越来越能赚钱了,真是让人惊叹津多殿的眼光独到。”
竹中重治微微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