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黑津多殿名节之事虽然下作,但河内源氏嫡流名分事关重大,还算情有可原。
织田殿下这次摄津攻略是出粮出兵,一心一意帮着幕府为先代复仇,讨伐三好家。即便织田家有些私心,但大节无亏。
可将军却私下交涉,允许三好义继降伏,这是把织田殿下当傻子玩了一把。
什么女人最恶心?逼良为昌,劝昌从良。
我们这位新将军呀。她是逛窑子遇到初恋第一次下海赚钱,心里十倍难受。
不知道是先掏钱,逼良为昌爽一把好呢?还是先苦口婆心劝昌从良,装一下正经人好呢?
津多殿要赶走,织田殿下在摄津攻略几乎没捞到好处,所有利益都被跟着将军的宵小之辈篡取。
你说幕府上下的欢喜,是为将军中兴幕府而欢喜?还是为自家在摄津又能多捞一把而欢喜?”
本多正信苦笑摇头,她现在敢肯定,明智光秀绝对没有忠于足利义昭。她对足利义昭的嘲讽太形象,可谓入木三分,刻薄至极。
这次摄津攻略,幕府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足利义昭等于是为了和田惟政这些得利者挨骂,自己除了一个幕府上下敬服的虚名,没捞到啥真东西,还与织田信长反目疏远了。
织田殿下这位两百万石大大名,为将军上洛继位尽心尽力,都落得如此下场。外藩再有人愿意为幕府尽忠,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
足利义昭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还一个劲傻乐,难怪明智光秀看不起她。
本多正信不是明智光秀,她即便心中认同,嘴上也不好抹黑足利义昭这位将军,只好讪讪一笑。
“将军威加四海,难以面面俱到,做事总得有个取舍。
与其便宜了织田外藩,不如笼络幕府的自己人,才方便执政。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智光秀微微一笑。
“你倒是会说话,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世道就真太平了。大家不争不抢,为幕府燃烧自己,都活成圣人样。
人生一世,不为吃穿犯愁,不为子嗣考虑,满脑子就是奉献精神。这种傻子若是多一些,幕府的统治就可以万万年了。
可惜如今世道就是骗子太多,傻子不够用,忽悠人也不容易。
就这样,将军还指望别人感恩,还指望别人念她的好?呵,不知道是别人傻,还是她傻?
松永久秀已经快气疯了,原本她还在将军与织田殿下之间有些犹豫,这下不用多考虑了,直接投靠织田殿下,甘为织田门下走狗。
想想也是,摄津攻略之前,她还控制着大半个摄津国岛上郡,那是三好长庆当年给她的恩典。
如今她用心帮幕府做事,反攻三好家。非但没得到好处,反而被和田惟政这个新出炉的东摄津守护,夺走了摄津界内的地盘。
将军之德远不如三好长庆,也难怪松永久秀偷鸡不成蚀把米,悔恨得想撞墙。”
本多正信原本就是松永久秀的家臣,对摄津国内的情况有些了解,她点头感叹道。
“将军这件事的确办得有些不妥,池田家那边也在闹起纠纷。
据说池田家督刚过世不久,同族的池田胜正与和田惟政合谋,拿到了摄津三守护之一,继位池田家督。
家中重臣荒木村重不服,她娶了先代家督的儿子,是池田家的有力一门众,这矛盾闹得不小。”
明智光秀瞅了本多正信一眼,笑道。
“你的消息滞后了,荒木村重已经前往茨木城。
织田殿下的这次出兵摄津,打到茨木城就停下来了。也不知道荒木村重走了什么门路,被织田殿下看中,给予茨木城。
池田胜长那边很不爽,等织田大军一撤,摄津国可有好戏看了。
织田大军不可能长期滞留摄津国,北伊势武家的依附是蛇鼠两端,南近江六角母女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后院起火,织田殿下也难呀。”
本多正信点点头,知道足利义昭与织田信长的对弈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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