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足利义昭过河拆桥的举动,显然是激怒了织田信长。
和田惟政这个推波助澜的家伙,已经被织田信长盯上了。再加上有和田惟长这个通风报信的女儿在,和田惟政要倒大霉。
丹羽长秀低声说道。
“松永久秀在摄津国的人脉很宽,她这次过来,多半是听到了风声,想请您为她做主。”
织田信长冷声道。
“做主?当然是做不了主,这个亏她必须吃下去。只有吃了大亏,心怀恨意,这人才好用。”
丹羽长秀点了点头。
不久,松永久秀步入本阵,一脸苦大仇深,跪倒在织田信长面前,悲愤道。
“恳请大殿为我做主!”
丹羽长秀冷眼旁观,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松永久秀这么聪明的人,她会不知道织田信长在利用她?她会不知道织田家很可能把她当枪使?
如果她已经明白了,那她还第一时间跑来织田信长这边,请求入见,这就是在找靠山找底气,准备对和田惟政反击。
东摄津之地,看似是和田惟政与松永久秀撕破脸在斗,背后却是足利义昭与织田信长的博弈。
想清楚这一点,丹羽长秀再看眼前两人。织田信长一脸诧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松永久秀声嘶力竭得控诉着世道不公。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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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立幕府之后,上洛三巨头从合作关系变成了权力斗争。
义银名分最硬,威望最高,所以最先被闹得灰头土脸。
在明智光秀的指点下,他韬光养晦退出竞争,依靠自己独有的男儿身优势,脱离了京都的暴风眼,坐观后续。
不出所料的是,在短暂的蜜月期后,足利义昭与织田信长迅速走向决裂。虽然此时面上还在笑嘻嘻,但双方心里已经开始mmp。
武家惯用武力解决问题,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忍不住兵戎相见。
而此时,远在关东的义银,还在继续他的下乡视察基层工作,拉拢利根川中下游的民心。
日本虽然是岛国,但却是彻头彻尾的农耕民族。出海是不可能出海的,只会执着得在土地里抛食。
本州岛处于火山带上,地壳运动将山脊顶起。从空中看,以信浓山脉为中心的山脉群,把岛国适合耕种的土地分割为无数个小平原。
以古代落后的农业水平,实际可以开垦的土地并不多。土地的所有权,用什么办法来分配土地和土地收益,是政治斗争的核心问题。
天皇朝廷曾经学习唐朝均田法,颁布班田所有制,将部族的农田和民人收为国有。
但随着权贵,宗教不断以各种理由吞并土地,这种古代的国有制很快难以维系,走向崩溃。分配方式,也变成了土地私有的庄园制。
权贵在城里吃香喝辣,不愿意下乡吃亏。于是,管理庄园的武家夺走了土地的所有权,最后武家反客为主,当起了天下的主人。
可高阶武家进城慢慢蜕变成权贵,除了征税和征兵,她们也是一样不管村里的杂务,以减轻统治的成本。
武家上下层的关系,犹如当年天皇公卿与她们门下管理庄园的武家走狗一般,历史果然只是循环。
在天朝,这叫皇权不下乡。在武家社会,村落也渐渐形成地头对大名负责,基层地主群体对地头负责的政治生态。
高阶武家只有向下征税征兵的想法,而行政,司法,治安这些吃力不讨好的管理权力处于真空。
基层权力真空,必然会出现填补。于是,地主联合自治渐渐成型,接手村落管理权,形成了集体决策的传统。
更有趣的事,集体意识的强化,让村落又有了公有制的倾向。
农田作为武家领地,归属大名地头私有。但村落范围内的森林,果林,山丘,川流是属于村落的共有财产。
义银下乡,是少有的高阶大名体察民情,还带着粮食下来赈灾,真是上千年没遇到过的怪事。
古代的百姓,就是大大小小的地主,无地的佃农?那是牛马,那不是人。
大地主是地头,小地主是地侍。义银下乡送温暖,那就是关心地头地侍,至于牛马的死活,谁在乎那玩意儿。
就算义银肯关心牛马,他有那么多粮食吗?地头地侍愿意与牛马同一待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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