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无奈望着斯波义银跟随高田雪乃,消失在老厅庭院中。想了一下,柳生宗严拔腿就走,去请足利义昭过来。
斯波义银去缅怀未婚妻,足利义昭这个足利义辉的妹妹正好过来看看,小姨子和姐夫也好联络联络感情,为之后政治交涉暖场铺垫。
义银只是不准柳生宗严跟着,并未限制她离开。蒲生氏乡就没有拦她,看着她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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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之内,义银跟着高田雪乃往前走。
石台阶,石灯笼,石蹲踞,将军居所自然是精心营造,每处景观都有用心设计。
绕过秋树青苔,沿着石汀步走入庭中,高田雪乃指着前方说道。
“前面就是议事厅,将军日常就是在那里举行评议,办理公务。”
义银眺望前方,总觉得庭中有些不和谐的感觉,但又说不出什么来。他蹲下来,能从石道的缝隙中看出丝丝隐红。
这里经过了一场恶战,即便仔细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些许蛛丝马迹。
高田雪乃见义银不走,回身守在他身边。
义银抬头一笑,问道。
“她一直在这里办公?不出去走走吗?”
雪乃呆呆望着主君的笑容,回答道。
“将军总是说,她要恢复足利将军家的荣光,不能懈怠。
以前在御所,她还会去剑室修行。来了二条城之后,就埋头在这里,不太出去。”
义银点点头。
二条城的布局是以兵城展开,镇守二条三条之间,盘踞京都北部,虎视南方中枢腹地。
足利义辉建造此城,就是要收拢幕府权力,以兵威压制幕臣们的不满。
这家伙的手段,真是粗暴。
来到二条城,说明足利义辉的布局已经进入关键阶段,时时刻刻要小心幕府内外势力的反扑,她当然就没有心思去修行剑道。
义银望着议事厅,喃喃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
高田雪乃以为主君在问自己,于是说道。
“将军总是说起您。”
义银目光不动,嘴上笑问。
“都说我什么呢?”
高田雪乃跟着望向议事厅,就像在回忆当初。
“将军说您不懂规矩,第一次见面就在大庭广众脱衣服,一点男人的矜持都没有。
还说您看不起她,总不把她这个足利将军当回事。”
义银笑道。
“看不出来,她也是个喜欢在背后嚼舌根的。”
高田雪乃摇头道。
“不是的,将军从不对别人说这些,就在我面前埋怨。
她说,她一定要复兴足利将军家,要让您对她另眼相看,要让您心甘情愿嫁给她。”
义银的眼圈微微发胀,感觉有点眼酸,他眨巴一下眼睛,无奈说道。
“这个傻瓜。”
足利义辉真是一个骄傲的傻瓜,她以为自己是谁?定下的目标也太不切实际了。
足利将军家衰败日久,早已积重难返。幕府内外的武家,只想着利用足利将军为自家牟利,谁还真把足利将军当回事?
她足利义辉就是庙里的泥菩萨,有用的时候就上门拜拜你,没用的时候谁理你啊!
外臣想在你头上拉屎撒尿,幕臣想靠着幕府的招牌多捞一点好处,各取所需。
可足利义辉真把自己这泥菩萨当盘菜,锐意进取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结果死得不明不白。
义银觉得心口堵得慌。
要不是因为自己,足利义辉可能会冷静一点,徐徐图之。可就是自己的出现,让足利义辉急于想证明给自己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义银长叹一声,重复道。
“傻瓜,大傻瓜呀。”
高田雪乃不知道主君心中苦涩复杂的情绪,指着一处空地,继续说道。
“我记着主君的话,要保护好将军,所以在这里练剑。
有时候将军忙完,就来烦我,害我无法静心。”
义银饶有兴趣问道。
“她来烦你?怎么个烦法?”
高田雪乃皱着眉头,撅着小嘴,掰着手指说道。
“翻来覆去就那些话,问了两年多,真是个唠叨的将军。
问您爱吃什么,偏好什么衣服首饰,平时喜欢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