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样下去不行,高坂昌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殿下,天海法师应该快到了。
您不是说要让她为信繁殿下诵经祈福吗?我们要不要去迎一下。”
武田晴信接回武田信繁的遗体,痛不欲生。
当时就命令使番前往甲斐,将暂住国内的天台宗高尼,天海法师传唤来,为武田信繁诵经往生。
高坂昌信不在乎那天海法师是不是真的到了,她只是希望武田晴信出去走走。再这么喝下去,身体真的会垮掉。
她的话让武田晴信眼前一亮,抹去嘴角的酒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说道。
“你说得对,我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走走走,我们快去迎接。我还要问问,能否在高野山为信繁立一座石塔祭祀。”
武田晴信跌跌撞撞向外走,高坂昌信红着眼上前搀扶。
一贯英明的主君糊涂了,高野山那是真言宗的地盘,天海法师来自比叡山,乃是天台宗高尼。
但她已经不想再说这些繁琐事,只要主君开心,怎么都好。
———
盐田城外一片荒凉。
村上家百年基业被武田晴信用暴力拔除,繁衍数百年的当地武家皆被贩去甲斐为奴。
军势残暴,下乡抓捕售卖,将乡野间化为一片地狱景象。
天海当时就在盐田城,观得人间惨剧,也只能低头闭目。
吃斋念佛所谓慈悲,只求来世莫问今生,可悲,可笑。
如今重回故地,乡间萧条之余,隐隐感受到武田家治理下的勃勃生机。
人贱如草芥,春风吹又生。
看到武田晴信一脸憔悴,满身酒气,天海心中暗暗发怵,面上却是波澜不惊。
听闻武田晴信与上杉辉虎在川中岛鏖战,那位天海心中的梦魇,斯波义银横空出世。
他斩杀武田悍将数十,重臣数名,甚至折了武田晴信的亲妹妹,武田家第二号人物武田信繁。
想起当初自己在佛前对那位谦信公的亵渎,天海心中苦笑。
原以为远避关东,能躲过那段孽缘。谁知是不是佛祖显灵,硬是要逼着自己面对这份罪孽。
斯波义银也来了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