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环视着眼前诸宗藩宗室,语气平静道:“国库非常空虚,甚至连镇压川贵土司叛乱的银子,都筹措不出来了,而川贵土司叛乱一旦成势,则必将席卷整个西南地区。”
如果没有太祖高皇帝一统山河,驱除鞑虏,收复沦陷很久的北疆各地,那元鞑治下的汉人群体,很多都已不会说汉话了,甚至处在胡化的最终期。
如此还没有算上后任诸君的子嗣,即便在这一过程中,有些嗣绝爵除,但是这也架不住能生啊。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
“陛下!既然朝廷遇到此等难关,为何不向天下加征赋税啊,为何要停发臣等的宗禄啊。”
“按着祖制来论,就你们犯下的种种,别说是夺你们的爵,就算将他们都砍了,皇明的列祖列宗,都不会指摘朕一句!!!”
朱由校沉吟刹那,沉声喝道:“究竟是真是假,这点分辨朕还是有的,至于你们,想要免遭祖制严惩的话,那便按罪缴银吧,缴多缴少全看你们自己,这是朕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可是这些宗藩宗室,怎样都没有想到,就他们干的那些事,根本就不需要特别去安插眼线去查,憎恨他们的,怨恨他们的,太多太多了。
不过在此等形势下,朱由校却没有停下,而是一个个点明在场亲王,在各自就藩地所干的事情。
“陛下您不能这样啊,臣等就指着朝廷发的宗禄过活,要是停发宗禄的话,那臣等该怎样活啊!”
“陛下!臣冤枉啊!!”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
朝廷停发宗禄。
社稷可能不稳。
国库异常空虚。
难道天子在他们身边安插有眼线?
一言激起千层浪!
“朕讲的还仅是川贵土司叛乱,而毗邻辽东的建虏叛乱,困扰朝廷的北疆蒙鞑袭扰,乃至山东等地的灾情,朕还没有讲过,倘若上述这些都没有有效解决,那大明的江山社稷将遍地烽火。”
见殿内诸宗藩宗室叫喊不断,余光瞧见自家皇爷没有丝毫不悦,但是在御前服侍的魏忠贤却清楚,既然这些宗藩宗室给脸不要,那自家皇爷定然也不会给他们好脸了,故而上前沉声喝道。
毕竟说到底,明建立以前,神州沦陷于元鞑异族之手,为了加强统治,搞出所谓的种族政策,第一等蒙古人,第二等色目人,第三等汉人,第四等南人。
这个可怕的想法生出,使得很多人的心底生出恐惧。
“宗禄停发只是暂时的,只要朝廷能度过眼前难关,朕会再恢复的,但既然你们提到了祖制,那朕就不好不提祖制了。”
朱由校提的都是亲王诸事。
面临外患众多。
一时间,不少人都站不住了,纷纷作揖拜道。
鞑清的议罪银,用在大明宗藩宗室身上,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