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微微低首道:“臣的确听到不少,不过臣倒是觉得这些不足为虑。”
“看起来卿家对此次平叛信心很足?”
朱由校眉头微挑,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事急从权。”
孙传庭抬手作揖道:“就臣知晓的种种,在川贵土司叛乱一事上,陛下力排众议,明确各项委派与部署,纵使川贵前线局势有变,可只要朝廷可以平稳应对,那定然能镇压此等叛乱!”
有定力。
有见解。
朱由校露出赞许的神情,在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尽管待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不到一载吧。
但现在孙传庭的表现,跟当初是有极大改变的。
即便是再有才华,再有能力的人,也切勿做拔苗助长之事,经历的事情太少,就贸然擢升到高位上,这不是重用,而是伤害!
“只有这些吗?”
朱由校收敛心神,向前探探身,伸手端起御案上的茶盏。
而孙传庭呢,不急不躁的掏出奏疏,面朝御前作揖道:“臣有一些担忧,即便陛下此次不召见臣,臣也要进宫陛见。”
别看朱由校这几日没有召见孙传庭,但是涉及到督粮前指的诸多事宜,朱由校都叫有司誊抄一份,送至孙传庭处。
之所以这样做,一个是想考验下孙传庭的心性,另一个是想让孙传庭站在局外,去纵观全局变化。
军务院特派的督粮前指太重要了,朱由校断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直接说吧。”
朱由校却摆摆手道:“朕这几日看的奏疏,看的是头晕眼花。”
“是。”
孙传庭也不多想,直接作揖道:“针对川贵土司叛乱,臣最担心的是粮饷供应,这个粮饷,国库能否支撑下来,若国库无力支撑,那内帑是否会拨银支持?”
一针见血啊。
朱由校笑笑,随后说道:“直属于督粮前指的四卫营,及受卿家节制的少府外派有司,期间一应花费,皆由内帑直拨,不经国库进行划拨。”
“至于涉及川贵两地平叛,期间需要的一应花费,则有国库进行划拨,既是平叛,那便是国事,朕这样的回答,卿家可满意?”
果然是这样。
孙传庭微蹙的眉头舒展开,倘若今后真要这样划分的话,那么这个隶属军务院的督粮前指,肩负的职责比想象中的要重。
毕竟涉及督粮前指的一应设想,朱由校都命有司形成文书,一股脑的全送到孙传庭手中。
“可是据臣所知,就眼下国库的情况,恐难以支撑川贵镇压平叛。”孙传庭收敛心神,微微欠身道。
“这些事宜,卿家就不必考虑了。”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朕既然这样明确,就能国库开源节流,别的朕无法保证,可前线将士的军需供应,朕是一两都不会少的,如若不然,那川贵平叛势必会陷入僵持,而这断不是朕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