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东暖阁外的磅礴大雨,不知在何时停了,乌云散去,天际密簇着火烧般的霞云,雨珠顺着房檐落下,发出一些细微的响动。
“川贵两地的情况,你们也都已经清楚了。”
朱由校负手而立,背对着军务院诸臣,盯着眼前的舆图,“辽东的局势稍有好转,西南就跟着乱起来了,朕当初特设军务院,就是为镇压平叛所需,鉴于当下的形势,军务院要扛起重担来,多为社稷分忧,尽早解决西南叛乱!”
魏光绪、金铉、张肯堂、何腾蛟等一众军务院职官,听闻天子所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对奢安两部在川贵作乱一事,他们最初在知晓此事时,也是倍感心惊的,毕竟发生的太过突然了。
谁都没有料想到西南之地,居然会出现这等事情来,可是紧接着,当他们知晓军务院要承办西南叛乱诸事,不少人的心底生出压力。
为何?
从军务院特设以来,要主抓建虏叛乱镇压诸事,再到整饬京城京畿卫戍警备诸事,朝中就有不少人,始终对他们保持着敌意,甚至是各种非议。
说的最多的,莫过于天子幸臣,或者不入流的传奉官,尽管魏光绪他们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岂是靠装就能度过的?
人活于世,或为名,或为利,或为权,或为色,终归是要占一项的,而什么都不占的,那唯有圣人了。
可是这世上真有圣人吗?
答案显而易见。
“朕知诸卿心底皆有顾虑,也有想法。”
在众人思绪万千之际,朱由校一甩袍袖,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环视眼前诸臣,语气铿锵道:“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是想怎样说,就能怎样说,但是不要忘了,事是靠手做出来的,是靠脑子办出来的,单凭一张嘴,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朕要的是天下太平,是大明盛世!”
“眼下西南既然生乱,那便违背了朕的意志,朕不喜欢听人聒噪,朕喜欢人脚踏实地的做事。”
“若是建虏叛乱,西南叛乱,皆能在军务院的主导下镇压,那世人会说些什么?说军务院全体无能吗?”
朱由校的这番话,彻底打消所有人的顾虑。
“陛下,臣以为西南叛乱诸事,仅靠前线镇压还远远不够。”魏光绪沉吟刹那,上前作揖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