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好,一句反对,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顺着钱谦益的话茬,毕自严开口道:“大家同朝为官,又同在内阁佐政,眼下国库是怎样的情况,户部又是怎样的情况,相比诸位都心知肚明吧?”
“好,既然诸位反对此议,那谁能为本辅出谋划策,设法解决些具体问题呢?比如重修旧太仓、海运仓拨银,再比如仓场储粮增添拨银,此事陛下先前强调过,不准向地方进行摊派,可问题要解决吧?”
“还有山西、河南等地河政巡察,内阁也收到诸巡河御史的奏疏,情况可没有所想的那样乐观啊。”
“此外议定的驿传改制,这同样要一笔专银解决,如此本辅还没有提别的,就上述这些的用银该怎样解决?”
毕自严的话音落下,殿内陷入到死寂之下。
都说户部尚书好,掌管着天下财税,乃是最富裕的存在,但那都是表面光鲜,背后有多少心酸,唯有历任户部尚书最清楚。
毕自严从接任户部尚书以来,可谓是战战兢兢,一刻都不敢松懈,尤其是朱由校这位大明天子,先后明确废除摊派辽饷,明确永不加赋两项惠政,这使得朝廷的进项银无形中被砍掉不少。
如果这两项惠政能有效落实,底层群体的负担是能减轻不少,可是相对应的来讲,中枢朝堂的压力就增加很多。
毕竟各项开支都摆在台面上,反观财政收入却持续削减,这笔账不管怎样算,都是合不上的。
做大明的户部尚书难!
做大明的财相更难啊!
种种压力汇聚过来,毕自严都快喘不过来气了,但是遇事就退缩,这不是毕自严的性格,他也干不出来。
文华殿内的争辩,在殿外的某处角落,被一人聆听着,待到有人过来接替时,那人便匆匆离去。
“毕阁老,本辅就问一句话。”
何宗彦见众人不言,皱眉看向毕自严道:“如果户部真要颁售债券,要拿北直隶境的官田为锚定,聚得八百万两纹银,要到期无法兑付本息,毕阁老真打算拿官田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