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元年三月十三,如陛下所判那般,建虏奴酋努尔哈赤亲率建虏叛逆,对我辽左展开进犯,臣自知辽左急递军情后,便统筹戍辽诸军各部,以牵制建虏主力,扼守辽左前沿为主,确保陛下亲定两路平虏策,臣虽在沈阳前线,不知乘船渡海之戚秦偏师精锐,是否严格贯彻陛下借藩属朝鲜之路,迂回闪攻宽甸诸堡,继而以杀奔建虏贼穴赫图阿拉,但臣深感陛下之决策英明,特在建虏初犯辽左之际,以解决沈阳、辽阳等地宵小之徒,以安稳己部军心……”
什么!?
听到这里的众人,此刻都不淡定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想到,天子可能私下已干预辽事,却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这场辽左大战的背景下,距辽东相隔千里外的天子,居然制定了平定建虏的策略,而且还是两路平虏。
所以当初奉中旨援辽的诸军,从一开始就明确各自部署,围绕尚不确定的战情,坚定的分赴各地,以达成天子谋成的战略部署吗?
这未免太可怕了吧!
想到这里的众人,一个个在震惊之余,不少都生出敬畏,倘若熊廷弼所呈辽左奏捷,真是按着天子所想促成的,那当今天子不止尚武,而且懂兵,这……
“自天启元年三月中,在不知戚秦偏师精锐战况下,围绕辽左各处战场,各部坚守所领阵线,与建虏各部展开激战,期间发生种种突发战况,幸得天佑大明,没有导致阵前兵溃之恶劣局势……”
王体乾读的很快,熊廷弼这封辽左奏捷写的很细,聚在乾清门外的众人,一个个聚精会神的聆听,生怕漏掉一些关键战情,以至不了解辽左最真实的战况。
而就在王体乾宣读之际,彼时的乾清宫正殿外。
“皇兄,这场辽左奏捷算得上是大捷吗?”
朱由检表情有些复杂,紧跟在朱由校身旁,不时看向乾清门方向,讲出心中所想,“毕竟辽左这一战,我军折损众多将士,特别是奉诏援辽的主力,不管是陈策、童仲揆所统主力,亦或是戚金、秦邦屏所统偏师,伤亡都是很大的。”
“算!”
朱由校停下脚步,眼神坚毅道:“能把建虏贼穴赫图阿拉攻破,杀掉那么多壮丁,虏获建虏高层众多家眷,特别是奴酋努尔哈赤的继室乌拉那拉?阿巴亥,还顺势将鸦鹘关一举收复,只这样的战绩,戚金、秦邦屏二人,朕必敕授伯爵!”
“而在此等背景下,熊廷弼他们能够坚守辽左前线,纵使蒲河、抚顺等地前沿,被建虏以水攻破之,期间战死大批健儿,为坚守沈阳要地,选择在浑河与建虏展开激战,期间又战死大批健儿,直至建虏知晓后方突发战况,加之戚秦偏师攻破鸦鹘关,以至辽左前线战局逆转,攻守易势。”
“在此大变数之下,熊廷弼坚决专攻的意志,为我军收复蒲河、抚顺所、懿路所,甚至陈兵抚顺关,以死战之势收复抚顺关,这无不彰显我大明之雄威,此役,前后纵使战死数万众健儿,重伤者不计其数,但熊廷弼的一尊侯爵,朕必给之!!”
讲到这里时,朱由校垂着的双手紧攥,熊廷弼所呈这封辽左奏捷,不仅言明期间的种种作战,更将先后战死的将士,受伤的将士悉数呈报,辽左这一战,大明战死数万健儿啊,这是数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不过朱由校在看完这封辽左奏捷,却将这些具体伤亡划掉,不让王体乾在宣读时言明出来,这不是朱由校不想负责,而是朱由校要顺势做件大事。
朱由检面露忧色道:“可是皇兄…您以中旨的名义,要敕授大批爵位,还要重设子、男两级爵位,恐乾清门外所聚诸臣听后,必将……”
“反对?”
朱由校眼神凌厉,语气铿锵道:“他们有什么资格反对,想反对可以,把那些为大明战死的健儿复活,朕愿意听他们所言,如若不然,谁他娘的敢反对,那就都滚去辽前做卒戍守明疆吧,否则他们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