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再难做,也难不过做人。”
朱由校端起手边茶盏,示意二人坐下聊,语气淡然道:“两位卿家的顾虑,朕都清楚,也都想过,但恰恰是这样,朕才要这样做。
风气不变,事就难成。
都察院不是摆设,廉政院不是摆设,今后涉及河政诸事,要逐步进行调整和改变,尤其是中枢特派巡河御史,将不定期、不定限的展开。
不说河政糜烂成什么样,就说近些年来,地方频生的灾害,特别是水患和旱灾,如若不设法解决的话,两位卿家觉得大明能安稳吗?”
毕自严、王永光沉默了。
听完天子所讲这些,二人都明白一点,天子所谋绝非河政一事,这就是一股风,要吹散笼罩在朝堂,甚至地方的不良风气。
“朕就不聊河政了,此务想变,没有数载,甚至更长时间,根本就见不到成效。”
朱由校说着,呷了口茶,随后将茶盏放下,看向毕自严道:“不过毕卿,户部要借着此事,将先前堆积的部分事宜解决好。
朕说句掏心窝的话,国库窘境不设法解决,遇事就想着拆东墙补西墙,或者上疏请拨内帑银。
爱卿是户部尚书,在户部也有些时日了,爱卿觉得这是长久之计吗?
中枢财政是否稳健,乃关系天下安稳之本,赋役存有大问题,一年两年,尚能糊弄着过去,那三年四年呢?五年八年呢?”
毕自严没有说话,凝重的表情透露出他的内心。
天子讲的这些,毕自严是认可的。
倘若户部不能纾解困局,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就这样东一锤西一脚的搞,朝廷早晚要出大问题。
“朕是大明的皇帝,是天下万民的君父。”
朱由校神情严肃道:“朕就知道一点,能叫万民安稳的过日子,不受冤屈,那大明国祚就安稳,倘若连这点都办不到,那大明国祚就安稳不了,对两位卿家,朕就一句话,安心做好本职,别受外界影响。”
“陛下教诲,臣等定铭记于心。”
毕自严、王永光纷纷起身,朝天子作揖拜道。
河政想要改变,就必须有稳健的财政支持,做到持续不断地投入,如此财政要做的事情就多了,税政,丁税,盐政,钱法,商税,矿税,榷税,关税……可想要触及这些,中枢朝廷就必须强势,否则很难见到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