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为官者,可不止眼前这些人,此刻站在乾清宫正殿的这帮大臣,乃是中枢各处的重臣,是处在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而他们所处衙署,皆有一群不同品阶的官吏,这才构成完整的中枢朝堂。
风气,绝非是一人能带坏的。
环境,绝非是一人能改变的。
朱由校想大刀阔斧的推行改革,就必须先改变风气和环境,最好就通过中枢朝堂紧抓起来。
一味进行强势压制,或许可以改变些,不过压到一定程度,必然将引起大反弹,这必会生出风波,所以要讲究方式方法,要学会走文官的路,最好具体到一桩桩事上,形成拉一派,打一派,杀一派的节奏。
“陛下,臣以为杨涟所呈河患疏,尚需经地方有司核准。”
面对天子的质询,见朱国祚、何宗彦几人不言,韩?顶着压力,上前作揖道:“此事究竟是真,还是夸大其实,是朝廷需要明鉴的?”
朱由校拿着奏疏,看向韩?道:“那韩卿的意思是说,杨涟是为了博取什么,故而昧着良心,不顾事实,特意向朕呈递这封奏疏了?”
“臣绝无此意。”
为尽早摸查河政之弊,特着温体仁、方震孺、杨涟、李邦华……以特派巡河御史之名,分赴各地巡察河政,敢有包庇之嫌严惩不贷!
“这点跟朕想的一样。”
其实从朱由校御极以来,所做的种种事情,外朝的那帮文官,或多或少都有看法,只不过朱由校太过专断,对于时机又拿捏的太好,以至前一桩事的风波,还没有顺势反扑时,就被后出的事情转移注意了。
讲到这里,朱由校一甩袍袖,转身朝龙椅上走去,而在此时,乾清宫太监刘若愚捧着一份中旨,当众便宣读起来。
朱由校双眼微眯道。
说你们内阁几句,就受不了了?
那朕想问问诸卿,如果地方河政真查出什么,需要整饬,钱粮该怎样解决?就一股脑全推给户部?
还是说科道等有司,趁势呈递规谏奏疏,请拨内帑银啊?
河政乃本朝第一要务,今河政出现问题,责令工部尽快整改,工部尚书王永光当尽早厘清河务,南书房协办,朕要弄清楚河政之难,河政之忧,河政之变,早定统筹治河之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