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杀他们,一个是时机不成熟,在一个则是不能集中去杀。
朱由校必须承认一点,大明勋贵乃是皇权的基本盘之一,尽管其中烂掉的很多,不过有些还是可以用的。
想要整顿大明勋贵,让这一特殊群体重获新生,第一要考虑分置南北的勋贵群体,不管不顾的将在京勋贵里的败类全杀了,那么在南京的勋贵,必然会惶恐难安,其中的败类绝不会坐以待毙,到时搞个叛乱,搞个割裂,损害最大的必是大明。
其次若是将在京勋贵里的败类,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全杀了,那么忠于大明的在京勋贵,会产生怎样的想法?文官到时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千万别高估人性,裂痕一旦产生,即便再忠于大明,心寒了,心惧了,张维贤他们必然会站到对立面去。
朱由校必须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而整顿大明勋贵的最好方式,是一边积极设套分批剔除,一边积极重用信赖的旧贵,一边凭军功敕封新贵,巧妙打出一套组合拳,待到勋贵里的败类蛀虫悉数解决,也就到了全面调整勋贵制度的时候。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而在朱由校思虑这些时,乾清宫太监刘若愚早就领着一帮太监宦官,把针对汤国祚他们的罪证卷宗,悉数都搬进乾清宫正殿,就摆在这帮勋贵的面前。
尽管刘若愚讲了,这些罪证卷宗是天子叫你们看的,可是却没有一人站出来,真的去看这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诸卿都不看是吧?”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环视殿内所站众勋贵,“好,那就不聊此事,就聊点诸卿都感兴趣的。”
嗯?
面对天子没有头尾的一言,心情各异的众多勋贵,此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不知天子何意。
无法揣摩到天子的想法,让他们不敢乱表决心。
“据朕知晓的情况,自朝廷停办榷关以来,在辽东,在河套,表面是没有贸易往来了。”朱由校悠悠道。
“可实际上却并非是这样,走私贸易秘密进行着,一些抱有侥幸心理的人,暗中收买和贿赂有司官员、武将,银子叫他们赚走了,问题全留给朝廷了。”
“辽东已查明一些情况,河套也查明一些情况。”
“既然都这样玩,那好啊,也别说朕没有想着你们,待到明年,朕会择机重开榷关,到时朝中必然反对声一片。”
“这期间…如何确保上述走私贸易,不被那些败类继续把持着,就看你们有多少诚意了,这件事,朕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就以辽地局势安稳,建虏进犯被我朝挫败,谁想参加就交银子,朕就当不知此事,倘若哪天朝野间知晓此事,那你们就看着办吧。”
这……
朱由校所讲这些,让殿内众勋贵都心惊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只是一些人的表情,尽管维系的很好,可那转瞬即逝的微表情,还是叫朱由校觉察到了。
然而朱由校却没有讲什么。
在言明此事后,朱由校没再理会众勋贵便离开该处,朝东暖阁而去,至于他们是怎样想的,朱由校没有在意。
而在朱由校回东暖阁没多久,神情复杂的朱由检就来了东暖阁。
看着伏案忙碌的皇兄,朱由检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可是都犹豫间没有说。
“他们都走了?”
朱由校没有抬头,对朱由检询问道。
“走了。”
朱由检忙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