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校的注视下,朱由检沉默片刻,神情严肃起来,“为何吏部和户部尚书,要一起上疏请辞呢?”
朱由检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一件他疑惑的事情,尽管他对朝中格局了解不多,但也知晓一些事情。
“而且最令臣弟奇怪的,是二人的上疏请辞,偏偏选在皇兄着留京锦衣卫处决一批羁押在诏狱的罪囚,逮捕牵扯京营的文武。”
朱由检继续说道:“尽管上述这些罪逆没有经有司审判,但臣弟觉得将他们悉数凌迟是没错的,无视国朝法纪,践踏国朝威仪,倘若这些罪逆不除,那不知该有多少人想效仿,这对皇明的江山社稷而言,是没有任何益处的。”
朱由校露出欣慰的笑容,朱由检能看到这些层面,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不易,当然朱由校也瞧出来,对于倚重厂卫一事,其实在朱由检的心底,或多或少有些想不明白,但他却没有过多表露出来。
“朕来告诉你为何吧。”
朱由校嘴角微微上翘,“朝中有司的一些人啊,想要断掉朕谋的势,他们很精明,知道朕御极登基以来,做事喜乾纲独断,倚重厂卫,闭塞言路,甚至不常召开早朝和御前廷议,这使得过去较乱的朝局,被朕一点点调停下来。
最为直观的一项,莫过于弹劾方从哲的风潮,在眼下已不成势,那么内阁首辅之位就相对安稳了些。
就像皇弟刚才所言,为何二人偏选在这个节点呢?最重要的一点是那数百众被押西市凌迟的罪囚,朕能狠下心命锦衣卫处决,哪怕朝中反对声很大,但朕依旧做了,他们怕了,怕朕再这样乾纲独断下去。”
“所以这场廷推,就是想要再让朝局搅乱?”
朱由检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不错。”
朱由校笑了笑,言语间略带不屑,“朕不得不佩服朝中的有些人,他们真不愧是朕的好大臣,大明的好肱股啊,生怕朕过于离经叛道,导致大明社稷倾覆掉。”
“离经叛道的是他们!!”
朱由检的情绪激动起来,顺势就跪倒在地上,那双眼睛看向朱由校,“臣弟虽不知朝局怎样,但皇兄从御极登基以来,做了哪些事情,臣弟幸得皇兄垂怜,得在西暖阁进修,那都看在眼里啊。
皇兄是没有常开早朝或御前廷议,可是皇兄在乾清宫,每日卯时三刻就起来了,处理朝政至巳时七刻,期间还频召有司商榷要务……”
“站起来。”
看着情绪激动的朱由检,朱由校面色平静道:“我朱家儿郎的膝盖,还没有软到这种程度,朕去做什么事情,不是靠别人评价而做,要是连这点心性都没有,那么你就不配姓朱!!”
朱由检倔强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