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仲揆剑眉倒张,沉吟刹那,看了眼帐外,随后看向陈策,“时下辽左的局势,才算是堪堪平稳下来,猖獗的建虏暂时消停,新君初登大宝,为何偏召我等离开辽前,率部赶回京城呢?
虽说辽左前线驻扎众多队伍,戍边军,援辽客军,卫所兵,地方勇壮,然而真正敢和建虏言战者很少。
即便是我等领军援辽,没有跟建虏交过手吧,可待在辽前一带,如若建虏敢有任何异动,那我等还能从快迎战,可现在却从辽前离开奉诏归京,要万一说在我等赴京途中,建虏对辽前……”
“童帅慎言!”
陈策皱眉打断道:“这些话,你当着某的面说说就算了,权当是一种发泄了,可是在旁人面前,断然不可讲这些话啊。
尤其是不能让文官知晓,一旦得知这等言论,那童帅必将遭到弹劾,到时就追悔莫及了。”
童仲揆垂着的双手紧攥。
大明文贵武贱的政治风气,早已是深入人心,即便是总兵官这等级别的武将,在面对文官时,就算品阶比自己要低很多,可该低头的时候,也是要低头的,否则一封弹劾奏疏呈递到京,说几句图谋不轨之言,刚愎自用之言,就算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童仲揆领军援辽期间,受过这种鸟气太多了,然而即便是这样,童仲揆也只能憋在心里面。
“其实有件事情,在某心里想了很久。”
见童仲揆强压怒意,陈策犹豫刹那,出言继续道:“童帅是否想过一点,新君传召我等率部归京,会不会是想了解辽前的态势?毕竟建虏狼子野心,新君又是初登大宝……”
“陈帅的意思是说,新君有意想荡平建虏叛乱吗?”
童仲揆眉头微皱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何故要让我等领军赴京呢?单独召我等进京岂不更方便?”
“那要是新君知晓些辽地的情况呢?”
陈策反问道:“难道童帅就没有想过,石柱兵和酉阳兵同为土司兵,为何新君独命秦邦屏率部随队赴京,而没有让冉天胤所部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