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梦境里的一些感触真实得不可思议,亲吻落在肩膀、手臂、指缝,都能引发触电似的感觉,让人着迷沉醉。
他能清楚感觉到拥抱的温暖,嘴唇的柔软,听见急促的心跳和呼吸,看见摇晃的天花板。
他在流泪的时候,头顶的那盏过分奢华的水晶灯会刺得他眼睛疼,让他生怕它会和墙壁一同坍塌下来。
随后崩溃感来得惊天动地。
也许是平时工作太忙太累,长期积攒下来的疲惫和压力都得到了彻底的释放,导致这个美梦在结束以后,姜晚宁陷入了久违的安稳睡眠,再也没有做别的梦。
因为实在满足,当他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甚至非常不愿意醒来。
烂现实到底有什么好的?只有做不完的工作,以及连上12天班。
但他提前设置好的闹铃还是一遍遍催促他醒过来。
他对这个铃声再熟悉不过了,它意味着,不管做了多么美好的梦,姜晚宁还是要尽快回归现实生活。
姜晚宁认命摸索了很久,没有在枕边摸到手机。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他最先看见的,是被风吹起的曼妙窗帘。
一小方阳光落在他的脸上,透过落地窗,眼前是大片蔚蓝清澈的海水,蓝得像一块摄人心魂的宝石。
姜晚宁感到疑惑地眨了眨眼,缓慢地坐起身来。
由下至上袭来的酸痛感让他险些跌回床去,当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且处在完全陌生的豪华海景房时,姜晚宁感到大脑空白。
所以...昨天晚上?
不是做梦,而是真的发生了??
他一不小心和陌生人睡了???
这种事情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
喝醉酒、走错房间、发生关系,这是什么黄色小漫画的经典开局啊!
按照走向,下一步就该是闪婚了吧。
姜晚宁努力保持冷静,他已经27岁,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视线扫过偌大的海景套房,浴室的方向特别安静。
昨晚那个神秘的陌生男人,显然已经在他醒来之前离开了。
毕竟今天是星期一,即便是大老板,最晚九点也该坐在办公室里了。
他的衣物被整齐地叠放在藤椅上,底下一双皮鞋也摆放得一丝不苟,想来对方还有些强迫症或者是洁癖。
床头柜上留了张字条,字迹相当好看,刚劲有力:
[房间可以用到中午十二点,不用退房,必要时可联系:]
底下留了一串手机号。
这样倒也很好,省去了清早在同一张床上坦诚相见的尴尬。
闹钟再响第二次,姜晚宁收起纸条,顶着混乱下床,一把捞起自己的衣物,冲去洗漱。
他没有用干净洁白的浴缸,只简单冲了个澡。
浴室里有面巨大的镜子,姜晚宁分神瞥了眼。
只有脸很红,除此之外,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其他痕迹,昨晚的男人似乎相当礼貌克制地对待他。
姜晚宁心想,没有情感基础的419,大概也就是这样,成年人彼此各取所需罢了。
当然,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这只是他的猜测。
牛老大这时打电话过来,显然酒醒干净了,骂骂咧咧的,说昨晚喝醉弄丢了钱包,让姜晚宁赶紧替他去找。
“好的牛总,我马上就来。”姜晚宁迅速答应,马不停蹄地奔出房间。
忙碌让他很快将突发状况搁置一旁,等到九点整,全员顺利坐上了回公司的面包车。
姜晚宁靠倒在最后一排座位上,疲惫地闭上双眼。
两个小实习生和他坐在一起。
周一问:“姜哥,昨晚没有休息好啊?”
姜晚宁摆了下手,听见熊二很奇怪地“咦”了一声。
“姜哥脖子那里,好像被什么咬了。”熊二说,“都十一月了,竟然还有蚊虫啊。”
姜晚宁怔了怔,睁开眼,摸出手机开前置相机查看。
就在他脖颈右侧,相对比较隐蔽的位置,那里一直有一颗乌黑的痣。
经过碾压折磨,一抹鲜明的红晕覆盖了它,仿佛要将它吞噬入腹,据为己有。